江黎皱了皱眉，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此前也从未有过人在她面前说这么无礼的话，江黎这一瞬间恨不得打死他。
“顾清淮，你是不是疯了？”江黎其实很想骂人，但她硬生生忍住了，“放开我。”
顾清淮神色淡淡的，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任何不对劲：“阿黎，你不喜欢我叫你主人吗？”
“大清已经亡了。”江黎一边去够掉在地上的手机，一边说，“新中国没有奴隶。”
顾清淮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他觉得江黎的反应相当可爱：“没关系的，阿黎，我是自愿的。”
江黎手有些痒痒，想再扇他一巴掌。
但她到底没动，电话打过去，不等顾星辰开口，江黎冷冷道：“滚过来把顾清淮这个疯狗拉回去。”
言罢，江黎挂断电话，坐在地上看着顾清淮：“你是不是自愿的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有让你当我的奴隶。”
神经病。
顾清淮其实也是在强撑，他失血过多，脖颈那尖锐的疼痛却如影随形，时时刻刻刺激着他的精神。
他能若无其事地和江黎聊天，已经算是意志力惊人了。
江黎没等多久，顾星辰就来了。
看着躺倒在地一片血腥的顾清淮，又看着被死死拽着手腕的江黎，他第一次脸色阴沉了下来。
顾星辰抿了抿唇，强硬地将顾清淮的手掰开，目光触及到江黎手腕上明显的红痕时，他有些局促不安：“阿黎，疼不疼？”
江黎收回手，神色冷冷：“把他带走，别让他死我家里。”
“顾清淮，你真让人恶心。”
她哪哪都疼，头昏脑胀，根本不想多攀扯些什么，直接回了卧室。
江黎坐在梳妆台前，手还因为脱力而微微颤抖着，她神色有些阴郁，打开抽屉，看着那满满一抽屉的机械零件，语气冷冷：“看来实验不太成功。”
江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手腕和脚踝上全是淤青。
她皮肤本来就白，此刻看上去更是触目惊心。
江黎睡了一觉，头有些晕晕的，她下意识扶了扶脑袋，下一秒，被疼得嘶了声。
哦对，她的头也受伤了。
真是个疯子。
江黎深吸一口气，收拾好自己后就出门了。
车刚开出去，就碰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这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江黎真想直接撞死他。
她停在他面前，神色冷冷的，什么也没说。
顾清淮此刻还带着那个东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家里人的。
不疼吗？
“阿黎，早。”
顾清淮语气淡淡，一脸平静地和她打招呼。
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让开。”江黎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平日里面上的温柔她现在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下去。
顾清淮摇摇头：“阿黎，我来是想告诉你，昨天颜忆安说的话。”
“他答应了，阿黎。你可以和颜忆安联姻，但是你必须和我领证。”
“你，是属于我的。”
江黎听到这话，轻轻开口：“滚。”
她微微勾唇，不怒反笑，干脆利落地挂了倒档，与顾清淮拉开了点距离后，江黎面无表情地变档，猛踩油门冲了过去。
她似乎起了杀心。
顾清淮一动不动，面上没有任何惧意。
江黎也不意外，她故意没有把刹车踩实，直接将顾清淮整个人撞倒了。
“不好意思。”江黎下车，看着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顾清淮，笑着开口，“我不是故意的。”
江黎靠近顾清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顾清淮，你在以什么身份来命令我？”
“颜忆安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更不是。一丘之貉，你们都让人恶心。”
江黎直接把车钥匙扔到了顾清淮身上：“顾总，送你了，我嫌脏。”
大清早碰到了个傻逼，江黎心情很不美妙。
她直接打车去了公司。
云悦可看着一脸阴沉的江黎，欲言又止。
“怎么了？”江黎看向她，“有事就说。”
“江总，您受伤了。”云悦可指着江黎的手腕，轻声道：“需要我帮您擦药吗？”
“……”江黎本来无所谓，但云悦可坚持这件事，她便随她去了。
“您好像心情不太好。”云悦可边擦药边暗戳戳地偷看她，语气试探，“我要不给您讲个笑话吧？”
江黎愣了愣，看向她，轻轻点头：“好啊。”
“狗会汪汪，猫会喵喵，您觉得鸡会怎么样？”
江黎在云悦可一脸期待的表情下，犹豫着开口：“下蛋？”
“不是。”云悦可摇头，摇着摇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一边鹅鹅鹅一边开口，“鸡会……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江黎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看她。
她觉得这个世界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就颠了。
这些人一个两个都变得不正常起来。
云悦可却觉得很搞笑，她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样？江总，有没有开心一点。”
“你开心就好。”江黎有些沧桑地说。
云悦可给她擦完了药就自觉关门离开了，江黎深吸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放空自我。
她本来心情确实不太好，但云悦可突然跑过来发了个疯，江黎奇迹般地转移了视线。
只能说，一人更比一人疯。
这个世界已经颠成了她难以想象的样子。
“江总，颜总来了，在前台。需要喊他上来吗？”云悦可敲了敲门，在外面轻声开口。
“可以。”江黎顿了顿，“你去泡两杯茶过来。”
“好的。”
江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起身去了休息室。
“颜总。”江黎淡淡点头，示意他坐。
听着这明显疏离的称呼，颜忆安有些慌乱。
他抿了抿唇，犹豫着开口：“阿黎，昨天……”
江黎微微勾唇：“怎么了？”
“顾清淮有没有和你说什么？”颜忆安握紧手中的茶杯，看起来有些紧张的样子。
“你觉得他会和我说什么？”江黎神色淡淡的，她伸手去拿茶杯，却不小心将手腕上的伤口露了出来。
“怎么回事？”颜忆安立马起身，轻轻抓住江黎的胳膊，“阿黎，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