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接受传承的时候，天灵也没闲着。她与江黎共享识海，能清晰地看到江黎传承到的知识。
天灵激动地脸都憋红了。
哦不对，她脸红不了，只是簪子微微发烫。
始源阵法的传承，磅礴而浩瀚，江黎脑中被塞了太多知识，一时间脸色苍白。
“小丫头，老夫能给你的也就这些了。”宇文逸之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别的老友传承的都是修为，老夫只有脑子里的这些东西。如果你能学会，自然是再好不过，学不会也不必气馁，老夫不会在意的。”
江黎认真点头：“谢谢老师，弟子会认真学的，一定会将始源阵法传承下去。”
“好、好。”宇文逸之有些欣慰，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快走吧小丫头，阵法消失，老夫也要消失了，这片山脉马上便会塌陷，保护好自己……”
江黎头疼欲裂，强忍着不适快速向外跑，路过凤凰的巢穴时抓住两只兽乘着天雪就溜。
凤一脸疑惑，但不敢说什么，身体缩小的它坐在剑上像个鹌鹑似的。
江黎脸色苍白地解释：“阵法碎了，这片山脉很快会塌陷，不走你们就会死。”
凤轻轻叫了声，回应着江黎，接着又暗戳戳看向凰，眼神意味明显。
“骗你的，根本没放符箓。”江黎摸了摸它的头，声音未落，身后的山体传来了震彻天际的碎裂声。
这片山脉太大了，江黎只能咬牙催动灵力加快天雪的速度。
天灵一整个沉默着，一边翻看江黎的识海里传承的新记忆，一边给江黎传输灵力：“没什么事别喊我，我忙。”
等到一行人从成群的山脉中逃出来时，已经过去两天一夜了。
江黎灵力透支，有些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还好吗？”天灵说了两天以来的第一句话。
“还好。”江黎眼睛有些睁不开，身体和大脑的疲惫让她想直接昏迷，但四周满是危险，江黎只能强撑着。
“我已经看完了，很有意思，等回去我慢慢教你。”
严格意义上来说，天灵是江黎阵法上的老师，江黎所有的阵法都是和天灵学的。
上一世，江黎没有这样的机缘，自然也不会用阵法。这一世，或许是重生的蝴蝶效应，很多东西都改变了。
仙界学习阵法的仙族很少，一是阵法很难，二是到现在这一代，传承下来的阵法少得可怜。
仙界自诩正派，不服都是提剑直接上去比试，很少用阵法来阴人。
江黎就是那个例外。
“秘境还有多久才能打开？”江黎靠着树干，往日冷淡的眼眸如今全是疲惫。
“还有十来天呢。”天灵也没办法，她的灵力也耗尽了，如今只能干着急，“你再坚持一下。”
凤拉着凰缩在角落，默默注视着江黎。
江黎看了眼它们，有些抱歉地说：“不好意思，你们的巢穴被我毁了。”
凤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想带着凰离开。
江黎没有阻拦，将随身带着的玉简给了它们，并解释了用法。
凤凰离开了，四周一片寂静，微风吹过江黎的发丝，她有些迟钝地开心了起来。
“天灵，传承是我的了。”江黎轻声说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开心。”
天灵任劳任怨地帮她恢复着损耗的灵力，随口吐槽：“你那表情我可看不出开心。”
接下来的十几天，有天灵的提醒，江黎找到了无数奇珍异宝。
说是奇珍异宝，相比于师尊给的那些，其实还差点说法，江黎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全部收入囊中。
秘境再次开启的这天，江黎藏在角落，她没看到夜羽书，但并不妨碍她谨慎地掩盖自己的气息。
现在的她接受了始源阵法的传承，虽说修为上没什么突破，识海却扩大了许多，想要掩盖自己的气息不被发现对江黎来说轻而易举。
“你就不怕你师兄妹又被抓起来？”天灵看着江黎毫不留情离开的动作，语气调侃。
“师尊会接他们回来的。”江黎神色淡淡，“我向师尊提了一句。”
秘境回来之后便要去禁地禁闭闭思过了，江黎走在回宗门的路上，越走越慢。
“阿黎，你……”天灵想到了什么，有些无奈，“你该不会又想去人界吧？”
“上次是我不知道师尊在监视我。”江黎握紧手中的天雪，神色有些挣扎，“这次我已经将那些东西屏蔽掉了，我想去。”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江黎深知了解对手与队友的重要性。
人界被毁并非她所认知地那么简单，不弄清楚，何谈保存人界。
“随你。”天灵倒是无所谓，“你师尊罚你的时候可别后悔。”
虽说天灵也不清楚她师尊为何这么不愿意她去人界，但强者多多少少有些怪癖，她也有。
所以说，虽然不理解，但是她尊重。
下定决心，江黎转了个方向，朝人界飞去。
人界。
江黎原本是人界皇室的公主，还是嫡长公主，小时候颇受宠爱，后来传言被刺客偷走，人间蒸发。
萧帝下令禁止讨论此事，公主失踪一事此后便不了了之。
江黎确实是云风遥从人界掳回来的，江黎以前不姓江，为了让江黎忘记人间一切，云风遥直接改了姓，自此便没有萧黎。
这在三界都是很正常的事，他们热衷于去人界偷一些天赋好的人带回去培养，因为他们自身无法繁衍，只能依靠三生石孕育之前陨落的生命，让其重回世间。
这样的后果，是三界的生命越来越少。
人界却可以正常繁衍，人越来越多。
江黎施加了个隐身术法走在皇宫中，她的情感很复杂，说不上来是对父母的思念，还是对于故土的怀念。
走在这片土地上，心中是难以形容的酸涩。
“你要去哪？”天灵上次来过一趟，她对人间也很感兴趣，此刻不停张望着。
“去养心殿。”
一个国家的衰落，一定是有预兆的，江黎这次势必要找出来。
养心殿内，萧帝正在和大将军沈延修讨论边疆战事。
“陛下，近来魔族之人屡次进犯我族边疆，边疆百姓苦不堪言，消失人口众多。”沈延修神色凝重，饱经沧桑的脸上泛着杀气。
“臣以为，魔族狼子野心，陛下，此战已成定局，臣恳请陛下恩准，让臣去剿灭那些魔族。”
萧帝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在想什么：“沈将军，此事朕自有考量，退下吧。”
沈延修很不甘心，但到底没继续说下去，行了跪拜礼后便退下了。
江黎站在一旁，看着萧帝拿出奏折批阅。
萧帝如今已年过半百了，许是操心国事，鬓边全是白发。
“我怎么觉得，这老头不像好人呀？”天灵也听了刚才的对话，语气怀疑，“国土被犯，子民有难，哪个正常帝王能忍下来？他居然不出兵？”
江黎没说什么，掌握的信息太少，任何定论都是虚的。
“去边疆看看吧。”江黎这么说着，闪身离开。
上次她来的时候，情况并没有沈延修说的那么严重，她要看看边疆的战争到底严重到了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