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儿臣回来晚了!”
只见一抹挺拔的身躯穿过德宁宫的宫门,听到儿子叶冀的熟悉的声音,叶国皇后易夫才将思绪从窗外飞过的燕雀身上拉回来,连忙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理了理头上的珠翠,嘴角硬扯出一丝微笑,想装出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冀儿,你怎么回来了?你父皇不是派你……”
太子打断了皇后,剑眉微蹙,“母后!您到底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父皇……父皇他怎么能这么怀疑你!简直就是忠奸不辨,善恶不分!”
皇后眼神里闪过一抹失望,随后还是用一如往日般温柔的语气说到:“冀儿,你莫要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隔墙有耳,再说了你父皇也只是让人查清真相,等水落石出了,我们……”
“母后!都这个时候了,您怎么还这么相信父皇,回来的路上,儿臣听说父皇要收回您的皇后玉玺,再杀了我们母子!母后,您快跟我逃走吧!”
说着太子冀就拉着皇后准备跑,这时,冷清的德宁宫外突然变得嘈杂起来,戈清禄带着一群皇家侍卫冲进了宫门,在院子里停了下来,随即高声说:“皇后娘娘,太子爷,臣奉皇上口谕,来德宁宫搜查证物,多有得罪!”
还没来得及寝殿内的人反应,戈清禄又对着侍卫们说:“进去给我好好搜!一个角落也不能放过!”话音刚落,侍卫们就已经准备往寝殿内冲了。
这时太子冀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寝殿外,亮出太子令牌,用几乎咆哮的声音道:“我看谁敢!”
侍卫们被太子吓到了,他们没有想到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太子,居然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都不敢上前,戈清禄缓步上前,压低了声音对太子说到:“太子爷,臣奉皇上口谕,难道您想抗旨?我可听说了,您那国师的舅舅,已经被送入大牢了,您也想跟他作伴不成?”
太子听到这话,知道他们肯定是用了非常狠毒的手段,才能让舅舅也失去皇上的信任,他一个踉跄,倚在了门框上,此时的他感觉到双腿发软,瘫坐在了门框旁,口中呢喃着:“奸臣,奸臣……”随后晕了过去,皇后见状立即冲了过来抱住太子,一直呼喊着他的名字,过了一小会工夫,太子也醒来了,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倚在门框上死死盯着戈清禄。
戈清禄看到这母子二人无力反抗,给侍卫们使了个眼色,他们一窝蜂似的冲了进来,在皇后的寝宫中到处翻腾着,原本陈列整齐的被褥、古董、珠翠等全都散落在地,皇后和太子好像被定住了一般,久久没有动静,也许他们没有想到,曾经对他们唯命是从的戈清禄,竟然背刺了他们。
过了约小半个时辰,有一个侍卫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带着土的龟壳交到了戈清禄手上,上面刻着“帝崩,冀立”四个大字。
戈清禄勾了勾唇,将那龟壳拿到皇后和太子面前,故作冷声道:“二位主子,人证物证俱在,您二位就等着皇上赐死吧!”
说罢用散落在地上的丝绸,随意地包了一下龟壳,再吩咐几个侍卫将皇后母子二人绑了,准备去行宫向皇上回话。
皇后易夫回头望了一眼院子,如血般的残阳从西房顶端落下,德宁宫的院子里没有了阳光的照射,显得格外冷清,往日的德宁宫这会儿已经聚满了来和皇后聊天的妃子夫人们,可是现如今,她已沦落到如此地步。
走出宫门大约10里地的样子,戈清禄突然下令让队伍停下休息,等明天一早再赶路。
侍卫头领池光觉得很奇怪,这一片树林繁茂,容易有盗贼出没,甚不安全,他的内心隐隐不安,但是如今戈清禄压他一级,他也没办法反驳。
他念及太子冀往日里对他的提点和照顾,趁着其他人去吃酒,他偷偷来到关着他们二人的马车窗边,压低了声音说“皇后娘娘,太子爷,臣往日承蒙您关照,不胜感激。戈清禄现在是钰夫人的人,这片地儿环境复杂,你们要多留心,有不妥的随时出声。”
太子冀也明白他的好心,对他点了点头。
万幸的是,等其他人吃完酒,一切都相安无事,天色已晚,池光也吃了饭准备歇歇了,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还在太子府邸当差……
第二日拂晓,树林里的雾气很重,整个队伍还在沉睡,“不好啦!皇后娘娘和太子爷不见了!”侍卫的声音划过宁静的树林。
池光听到喊声,第一个醒了过来,难道有人救了皇后和太子?如此最好不过了。
戈清禄也听到了,他揉了揉眼睛,从帐篷中走出来,他的思绪有些混乱,赶紧跑到马车边查看,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马车里的人确实不见了,可是按照他拿到的剧本,这时候他们母子俩应该死在马车里才对,难道钰夫人改变了计策?
来不及思索那么多,他得赶紧赶回泉阳行宫,问问钰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去给皇上复命!改变计策也应该找人告诉他一声才对啊!
他吩咐队伍,快马加鞭,赶在午时前回到了行宫,偷偷约见了钰夫人。
“什么?不是您的人把他们带走的?”戈清禄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下惨了,最尊贵的两个人失踪了!
原来钰夫人是打算等后半夜侍卫们都熟睡的时候杀了皇后和太子,再随便嫁祸给山贼,这样太子死了,她的儿子就能成为新太子,她也许诺事成之后会给戈清禄一个更高的官职,可是等他的人到了的时候,皇后和太子已经不见了!
戈清禄在花园里来回踱步,这可怎么是好,如何给皇上交代,最终还是没想出来合适的说辞,要不就只能硬着头皮上,实话实说了。
就在他去大殿的路上,看到了池光,池光!对!嫁祸给他!昨天晚上他可是看到池光在马车前鬼鬼祟祟,想到这个,他直了直腰板,迈开了步子往皇上的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