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蔡长安惺胧着一双睡眼,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任由芸娘那小丫头摆布着。
“少爷,转身。”
“哦。”
“再转一下。”
“哈~~气。”
蔡长安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就这样,在朦朦胧胧中,蔡长安坐上了一辆拉着满满一车粮食的马车,随后在蔡四海的一声“驾”下,马车缓缓的向城外走去。
王夫人也是心疼自己的表妹,在听说表妹正在筹粮,便也送了李清照一车粮食了。
“驾。”
蔡长安倚在稻谷之上,双手插在袖口之中,就好像东北冬天赶大车的车夫一样。
眯着眼,随着马车的晃悠而晃悠着。
咚!咚!咚!
就在蔡长安打着盹快要睡着的时候,忽听前面传来了一阵击鼓的声音。
一激动,蔡长安便睁开了眼睛,随着马车的前进,很快就看到了发生了什么。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正在用力的击打着衙门门前的大鼓,随着鼓声的震动,那衙门上的积雪一块一块的往下掉落。
就算砸在那人身上,那人也毫不在意,依然在咚咚咚的击打着面前的大鼓。
蔡长安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所谓的击鼓鸣冤的场景,便不由的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但蔡长安也就是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想法,随着马车的离去,蔡长安又打起了盹来。
“吁~~”
蔡四海一拉缰绳,便将马车停了下来。
“少爷,三少爷,我们到了。”
“啊,到了啊。”
蔡长安本以为自己已经起的足够早了,这天才刚刚放亮就出了门,可等到了这城外,李清照那粥铺前早已经排满了长队,长长的一串,一眼都望不到头。
听到人群的骚乱声,这李清照便抬头向这边看去。
只见一个矫健身影的自马车上一跃而下,由于锅中煮粥的缘故,蒸汽上腾,李清照看不清脸,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那人身穿藏青色的锦袍,黑色鹿皮快靴。
虽然相隔挺远的,却也能看出此人身强体壮,行止之间还颇有一种随和洒脱的气度。
远远的,蔡长安也看到了李清照。
今天的李清照好像特意打扮过了一样,一袭淡青色的棉裙,色彩朴素,花纹简约,一条手掌宽的腰带将小蛮腰箍得盈盈一握,显得身段修长,风姿窈窕。
满头青丝乌云一般在头顶束了一个发髻,横插了一支白玉簪子,那张如花似玉的俏脸上敷了一层薄薄的淡妆。
秀眉婉约如春山,眼眸明亮若秋水,煞是美丽。
就在蔡长安欣赏李清照装扮的时候,那锅中升腾的热气被那肆虐的寒风带走,于是二人的视线便对视了。
这下,李清照终于看清了来人。
浓眉如墨,鼻梁耸峙,棱角随和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稚气。
见到蔡长安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也不知为何,李清照的心儿便砰砰的乱跳了起来,心里居然还泛起丝丝的羞意。
“长安。”李清照有些恼怒的喊了一声。
“哦,小姨,这些是我娘的一点心意。”蔡长安倒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就是单纯的欣赏而已,所以也没有在意,而是指了指身后的马车说道。
“啊,那替我谢谢表姐了。”
可能是蔡长安那肆无忌惮的眼神,也可能是昨天的那个拥抱,反正,此时此刻,蔡长安和李清照显得有些生分与隔阂了,并不像之前那般自然了。
一时之间,二人都没有在说话,只有肆虐的寒风,以及锅中“咕噜咕噜”的声音。
“小姨。”
“啊?”李清照被蔡长安这突然的一声“小姨”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
“这粥应该是好了。”
随着柴火噼里啪啦的声响,那锅中已经泛起粘稠的泡泡了, 随着咕噜咕噜的声响,锅中的粮食也翻滚起来,隐隐有米香传来。
“啊,对对对。”
李清照反应过来后,便招呼起排队的人了,“好了,大家慢慢来,一个一个来,别挤,都会有的。”
不一会儿的工夫,这锅中的米粥就少了一半了。
此时太阳也升了起来,那出去筹粮的赵明诚也回来了。
“相公,怎么样。”
赵明诚的脸上带着笑意,拉着李清照的小手就说道:“你还不相信你相公啊,我早跟你说了,只要我略微出手......”
“咳咳咳,四海啊,你看,这天上怎么有牛啊。”蔡长安听不惯这赵明诚吹牛B,便和蔡四海讨论了起来。
“天上有牛?哪儿哪儿。”这蔡四海不明所以的配合着。
听到蔡长安的声音后,赵明诚那高兴的神情便不见了,一脸不高兴的看着蔡长安,“你怎么在这?”
“咦?这里是你家啊,管的这么宽。”
这赵明诚和蔡长安是互相看不上眼啊,这一见面准会争吵一番的。
赵明诚是因为蔡京的缘故,看不上蔡家人的,至于这蔡长安嘛,就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蔡长安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吧?毕竟那李清照也算是蔡长安的白月光了。
这白月光嫁给这种人......
究其原因,大概率是因为蔡长安觉得这赵明诚配不上那李清照吧。
这李清照一看自己丈夫跟蔡长安又争吵了起来,便赶紧打起了圆场,说道:“长安,长安,你帮小姨去把那粮食拉回来,好么。”
“啊,可是我娘让我看着你啊......”
蔡长安有些不乐意了,自己是来当保镖的,又不是来打杂的。
“没事,就一会儿,那家离这儿也不远,没事的。”
李清照哀求的看着蔡长安。
“那...那我让四海去,四海。”
“少爷...”
“长安...”
没办法,看着李清照那左右为难的样子,蔡长安也就妥协了,毕竟那是李清照的丈夫,是人家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的,就算自己不满意,也......
“那,那,小姨,你可要小心点啊。”
“嗯嗯,知道了。”
其实这一大清早的,按照纨绔那奢靡的生活习惯来看,现在肯定是没有醒的,此时不是搂着美妾,就是搂着哪个当红的-妓-女在睡大觉呢。
所以,蔡长安也不是很担心,于是便领着蔡四海又进了城。
那家员外,蔡长安倒是知道在哪儿,穿过这汴京城衙门,再左转,走上个200多米也就到了。
“四海,前面怎么了?”
当路过那衙门的时候,看到前面围着一群人,正在那指指点点,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说什么啊。
“少爷,前面好像在行刑。”
“行刑?”
在没有穿越之前,这蔡长安只听说拖到午门斩首,这行刑怎么会在这里呢?
出于好奇,蔡长安便让蔡四海先去,自己先去凑个热闹。
“四海,你先去,我过去看看。”
“是,少爷。”
等蔡长安来到那衙门前,这行刑已经结束了。
只看到一人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其中一名衙役已经走了,另一个衙役正对着那浑身是血的人说些什么。
“徐公子,你就放弃吧,那可是高衙内啊,高大人之子啊,这去年刚收复了积石军,现在正得圣宠呢,那刘大人的小妾都被那高衙内给......更不要提你这一介草民了,回家吧,回家吧。”
那浑身是血的徐公子,咬着渗出鲜血的牙,狠狠的说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看着那徐公子的样子,这衙役也知道再怎么劝也是没用的,于是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衙门里了。
看着那徐公子惨兮兮的样子,围观的群众也不免唏嘘起来。
“哎,这叫什么世道啊。”
“可不是么,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