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怎么了?”
两人正在屋内说着话,就听到了外面传来李婶的惊呼声,余小刀闻言,赶紧走了出去,就见李婶搂着宋二娘,一脸神色着急。
余小刀快步走了过去,见宋二娘晕了过去:“李婶,我娘怎么了?”
李婶神色焦急地道:“我也不知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原先还好好地走路呢,突然就晕了过去。姑娘,夫人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余小刀拧眉,有些担忧地望着宋二娘,季忱从屋内走了出来,沉声道:“先将娘扶到屋内再说。”季忱说着,转头吩咐李婶:“李婶,你去将师祖请过来。”
周升虽然已经恢复了以前的记忆,可是苍炎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就留在了京都,这会儿仍旧住在季府内,只是今日里一早,苍炎喊着周升一起出门钓鱼去了,这会儿两人都不在家中,李婶闻言,当即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季忱将宋二娘抱进了屋内,余小刀望着昏迷中的宋二娘,心中担心不已:“季忱,你说娘不会有什么事吧?”
季忱握了握余小刀的手:“媳妇,别担心,娘一定不会有事的,娘可能只是累了。”
“嗯。”
余小刀虽然轻应了一声,可这心中却一直惴惴不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慌乱的脚步声,季忱转头,见周升先跨进了屋内,见到屋内的两人,立刻问道:“你娘出了什么事情?”
当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宋二娘时,周升的脸色一阵难看。
苍炎随后而来,见到苍炎,周升当即道:“师父,你快给我媳妇瞧瞧。”
“别慌,我来看看。”
苍炎走到床边坐下,将手搭在了宋二娘的脉搏上。
周升望着两人,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当见到苍炎的面色越来越凝重时,周升的面色越发苍白,等到苍炎收回手,周升立刻问道:“师父,我媳妇这是怎么了?”
苍炎摇了摇头。
周升的心中一咯噔,只觉眼前一黑,脚下踉跄一下,若不是季忱及时出手扶住了他,只怕这会儿已经跌倒了。
“媳妇~”
周升坐在床边,满面愁容地望着宋二娘。
季忱拧了拧眉,走到苍炎的面前,低声询问道:“师祖,我娘她可是得了什么病?”
“没得什么病。”
苍炎瞥了一眼自家徒弟伤心欲绝的模样,捋着胡须道。
季忱:“……”
没得什么病,您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这是作甚?
“说来还是一件喜事。”苍炎脸上露出了笑容。
原本一脸担心望着宋二娘的余小刀,听到这话转头看向苍炎,追问道:“师祖,您能将话说的明白些吗?”
“二娘这是有喜了。”
有喜?
原本还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的周升,听到这话,顿时傻愣在了那里。
不光周升,就连余小刀也愣住了。
她娘有喜了?
一时间,余小刀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娘如今都五十来岁了,这样的年纪有喜——
余小刀立刻走到了苍炎的面前,压低声音道:“师祖,娘的年岁大了,如今有喜,会不会对她的身体有伤害?”
苍炎轻捋着胡须,一脸自信地道:“放心吧,有我在,定然会保母子平安。”
余小刀听到这话,当即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影响她娘的身体,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这么久以来,虽然她娘没有说过,可余小刀的心里明白,她娘一直还想再给她爹生一个孩子,如今如愿以偿,她娘醒来后,必然十分高兴!
“那往后这段时间,就有劳师祖了。”
“应该的。”
季忱走了过来,握住了余小刀的手,余小刀松快一笑。
余小刀给季忱递了一个眼色,让季忱去劝劝周升,季忱会意,走到了周升的面前:“爹?”
见周升傻愣在那里,季忱轻唤一声。
周升回过神来,望向季忱:“季忱,我没有听错吧,师父刚才说你娘有喜了?”
“嗯。爹,你没听错,娘有喜了,你很快又要当爹了!”
周升喜极而泣。
季忱:“……”
昏迷中的宋二娘缓缓转醒,睁开眼睛就瞧见了一屋子的人,当瞧见坐在床边哭的稀里糊涂的周升时,宋二娘一阵沉默。
这是咋地啦?
“相公?”
宋二娘的喊声传来,周升抬起头,对上宋二娘的目光,高兴地将宋二娘搂入怀中。
宋二娘一怔。
“娘。”余小刀走了过来。
宋二娘问:“小刀,你爹这是怎么了?”
余小刀和季忱相视一笑:“娘,您这是有喜了,爹高兴着呢。”
“有喜?”宋二娘话落,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瞳孔渐渐放大,而后抱着周升低泣起来。
余小刀望着屋内的情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边的动静引起了余老太的注意,余老太拄着拐棍走进了屋内:“二娘如何了?”
苍炎笑着与余老太道:“老太太,您别着急,二娘并没有事情,她只是有喜了,这才突然晕了过去,并无大碍。”
“有喜?”
余老太显然也没有想到宋二娘在这个年纪还能怀孕,先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而后喜悦渐渐爬上脸颊。
宋二娘怀孕,这对余家来说,可是一件大喜事,家中所有的人都很紧张宋二娘的身体,弄得宋二娘有些哭笑不得,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机会,宋二娘忍不住拉着余小刀吐槽。
“你爹和你奶奶也真是的,不过就是怀了孩子,他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弄得,一整天都无聊死了。”
余小刀闻言,掩嘴偷笑:“娘,你也好意思说爹和娘,你想想我当年怀元琅和元夕的时候,你是怎么紧张我的?”
宋二娘赧然一笑。
虽然嘴上抱怨,可宋二娘也知道,她的年岁大了,在这个岁数还能怀上孩子已经很少见,也很注意自己的身体,每日里严格遵守苍炎给她开出的起居饮食。
在过了三个月的紧张期后,家里的人也就稍稍放松了些。
这个时候,也临近春闱,作为此次春闱的主考官,每日里都有不少学子上门送上拜帖,季忱一律拒之门外。
又赶走了一波人,余小刀走进屋内,笑着道:“相公,你这么做,会不会太无情了些,这些学子也不容易。”
“若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就算不走这些歪门邪道,照样可以考中进士。”季忱一本正经地道。
余小刀啧啧两声:“说的冠冕堂皇的,当年某人还不是给人递了拜帖,得了人的点播?”
季忱伸手,将余小刀拉入怀中,圈住,在她的脸颊上投了一个香后,这才缓缓道:“我当年并非是想要得到他人的点播,不过是奉了师命去气气死对头罢了。就算不接受任何人的点播,我照样能高中状元。”
“你就吹牛吧你。”
余小刀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相信季忱有这样的实力。
这两日季忱也曾去过各大场所,瞧瞧今年春闱的举子,闲来无事,余小刀就问道:“今年参加科考的学子中,可有你瞧上眼的?”
“倒是有那么一两个。”
“哦?能得相公青睐,想必才学不凡,不知是哪几位?”
季忱站了起来,走到了书桌前,余小刀跟着走了过去,季忱看了她一眼,伸手拉着她走到了他的身前,将一支笔递到了余小刀的手中,拿着她的手,写下了几个名字。
这第一个写的就是王家的王焕之。
王焕之身为解元,自然才华不俗,余小刀并没有觉得意外,只是没想到会被排在第一位。
余小刀在心中感叹。
这王家果然出人才!
后面的两个名字余小刀都是第一次见。
“这几日,这两人有没有来拜见你?”
“都来了。”
余小刀眨眨眼。
“不过都被我拒之门外,至于他们能不能窥探我的良苦用心,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季忱似笑非笑。
余小刀轻笑一声:“不知道你这心里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不过身为你媳妇,我可要提醒你,皇上让你做这次的主考官,可就是让你发展自己的羽翼,你可不要辜负了皇上的期望。”
季忱握住余小刀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媳妇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在这些事情上,季忱向来很有主意,余小刀也没再说什么。
因着春闱在即,这段时间季忱都很忙,可两天后的早晨,季忱突然悠闲起来,非但没有一大早出府,还在半日的时候,拿着一根鱼竿,提着水桶,邀着他出门钓鱼去了。
瞧着某人端端正正地在小河边坐好,甩下鱼竿,余小刀轻笑:“你还真的只是来钓鱼啊?”
季忱眨眨眼:“不然媳妇以为我这是在做什么?”
余小刀心想,我哪里知道你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然而,就在季忱坐下不过两盏茶的功夫,有三个书生缓步朝着这边走来,手里同样拿着鱼竿提着水桶,余小刀认出其中一人。
不是王焕之还有谁?
至于他身边的两位——
动动脚指头,余小刀就知道那两人是谁。
王焕之见过余小刀,走过来后,先和余小刀打了招呼,就走到季忱身侧坐下。
余小刀望着那边的四人,轻笑一声,走到一边招呼着赵婶子帮忙铺草席,摆放早先准备好的食物去了。
偶尔转头朝着河边看去,余小刀就见是个清俊的男儿中,季忱身姿卓然,即便坐在三个清俊的少年之中,仍旧脱颖而出。
余小刀抿唇。
她家相公的模样还真的不是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