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忱既然过来了,自然要去和宋二娘打声招呼。两人在屋内说了会儿话,余小刀就领着他去见宋二娘。他们过去的时候,宋二娘正给一个绣娘指导针法,他们在门口站了会儿,并没有过去。
从院中出来,季忱与余小刀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日再过来看你和娘。”
“嗯。”
余小刀送季忱到了府外,望着他远去,这才返回。如此过了约莫三五日的光景,这天夜里,余小刀又做了那个梦。
上辈子季忱惨死的梦。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没亮,她在床上躺了会儿,走到床边,将窗户打开,一阵潮湿之气扑面而来。
她才发现昨晚下雨了。
这一整天,都有些闷热,让人喘不过气来,许是因着如此,教妆容的时候,余小刀有些心不在焉。好不容易到了傍晚,余小刀去了谢府门前,等季忱过来。
临到天黑,都没等来季忱。
这晚王彦之也没回来。
余小刀知道出事了,她压下心底的惴惴不安,耐心地等着。当晚,余小刀没睡,她在院中坐了半宿,临近半夜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动静,她赶紧从屋内跑出去。
王家是大户人家,规矩森严,王家公子和小姐住的院落隔得很远。
余小刀跑到前院的时候,刚好碰到了从外面匆匆归来的王彦之,两人的视线在黑暗中交汇。王彦之快步走到了余小刀的跟前,语速极快地道:“小刀,我知道你眼下担心季忱,季忱没什么大事,你且耐心等着。”
说完,王彦之就匆匆离开。
她的话,多少让她吃了些定心丸。
约莫又过了七八日的功夫,余小刀正教着王家两姑娘画眉,就听到一阵喧闹声。
她走了出去,和宋二娘碰了面。
宋二娘仰头朝着高墙外的方向看去:“街上出了什么事了?怎这么大的动静?”
余小刀的心底冒出一个念头,正要说话,就见王家的下人跑了过来,对王兰道:“姑娘,街上乱了,夫人传话过来,让你们都去她那边。”
随后,王家的护院就护着他们去了夫人那边。
余小刀跟着王家人过去的时候,发现往家的一些人已经聚集了过去,院子的周围有不少护院守着。
她隐约明白,自己心中的猜测只怕应验了!
出于某种原因,忠王爷提前反了!
余小刀记得,原书中忠王爷谋反,那是季忱过世后的事情,她隐约知道,忠王爷之所以提前谋反,只怕和季忱与王彦之他们这段时间谋划的事情有关。
余小刀惴惴不安,心中担心季忱的下落。
宋二娘凑到了余小刀的跟前,压低声音道:“小刀,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这世道要不太平了?”
王家都如此严阵以待,宋二娘也从这份不安中嗅到了什么。
余小刀握紧宋二娘的手,宽慰道:“娘,别担心,有我呢。”
“可季忱还在外面呢,他不会有事吧?”
“娘,他不会有事的。”余小刀低喃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宋二娘,还是说给自己听。
她望着院内严阵以待的护院。
王家之所以这般安排,也可能只是以防万一,事态未必就有这般严重。
外面的喧闹声仍旧在继续,始终没有停歇,一开始他们还有些不适应,渐渐的,也就习惯了。可能是精神高度紧张,就算是大半天没吃东西,他们也没觉得饿。
夜幕渐渐降临。
天色暗了下来后,外面的动静反而小了下去。
他们以为外面的动乱应该停了,正当王夫人打算让人去瞧瞧时,外面的动静突然起了,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正和京都,众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目光落在院门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响起,往家的小厮前来禀报情况:“夫人,有人冲到了府外,想要撞开府门。”
“守着,让人守住了!”
到底是名门之后,即便是在这样的危机时刻,王夫人也没有丝毫慌乱,指挥若定。
她的沉着冷静,给王家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王家的小辈们自发拿起兵器,万一那些乱党冲进了内门,他们誓死做斗争。
余小刀也拿了一把刀。
虽然她没拿过刀,不过觉得应当和匕首差不多,反正能使就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盯着院门,眼睛都有些酸了。正当这时,他们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声,有脚步声靠近,众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就在他们屏息凝神之际,门外声音响起:“有人吗?”
王兰护在母亲身侧,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双眸一亮。
“是叶公子!”
她惊喜地道。
王夫人看了女儿一眼,眼下这个时候,也没空追究女儿怎会瞬间就听出门外站着的是谁。
她给身侧的婢女递了一个眼色,那婢女朝着门边走去:“请问可是叶公子?”
婢女话落,门外很快就给出了回应:“在下叶剑庭,奉命前来剿灭叛党,眼下府内的叛党已经被制服,诸位已安全,不知可有人受伤?”
婢女的面上一喜,冲着门外扬声道了一句:“无恙!”
守门的护院得到了王夫人的眼色,迅速将院门打开。
叶剑庭看清了院中的景象,眸光从院中扫过,确定王家的主子差不多都在这里,当即松了一口气,而后看了王兰一眼,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叶剑庭迅速将目光收了回来,躬身抱拳道:“叶某还要赶去他 处,先行告辞。”
话落,转身离开,冰冷的铠甲在他行走间咣当作响,衬的一张清俊的容颜英伟不凡!
王兰垂眸,心底隐隐有些自豪。
见到叶剑庭,余小刀很想去问问季忱的情况,可她也看出来,眼下情况紧急,叶剑庭没空搭理她,只好将心底的担忧压下。
确定屋内无事后,王夫人就安排府里的人清扫府内,他们提了一晚上的心,这会儿也放了下来。
王兰正打算回屋时,见余小刀站在一处发呆,眼睛一转,走了过去,“余姐姐,别担心了,季大人定然会无事。”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