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上回来,余小刀的双眸幽沉。
她猜的果然没错,真正身体有问题的是杨平乐!
杨平乐不能生育,那孩子怎么怀上的?
答案不言而喻!
余小刀走在前面,狼箫扛着杨平乐走在后面,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杨平乐,忽然见杨平乐睁开了眼睛。
狼箫眨眨眼,在杨平乐开口时,一拳头将他打晕了过去。
“小刀~”狼箫喊了一声,余小刀想的太出神,并未听见。
他挠挠头。
他醒了,看到他了怎么办?
狼箫的双眸瞬间一亮。
余小刀回过神来,忽然察觉身后的脚步声没了。
她转头。
“?”
狼箫呢?
四下看了一眼,月光之下,狼箫正蹲在不远处的一个土坡上,用手刨坑,他的脚边躺着还在昏迷中的杨平乐。
“你在干什么?”
“刨个坑,将他埋了,毁尸灭迹。”
余小刀的嘴角一抽,伸手揪住狼箫的耳朵:“谁教你的毁尸灭迹?”
狼箫委屈地盯着余小刀。
他都看到他了?
不毁尸灭迹干什么?
“将他给我哪里来的弄哪里去!”
“哦~”
狼箫委屈地应了一声,扛起杨平乐,就朝着杨家跑去。
余小刀垂眸,瞥见脚边的坑,一阵脸黑,用脚踢了踢,将坑埋上。
等到狼箫回来,就领着狼箫回了家中。
杨平乐第二天醒来,总觉得脖子有些疼,回想起昨晚的事儿,却有些没印象了。他刚从屋里出去,就见母亲秦氏骂骂咧咧踏进院子:“这群撑饱了没事干的,闲着没事不想着怎么挣钱养家,就知道在外面嚼舌根,真是气死我了!”
“娘,谁惹你生气了?”
“还不是村里那些臭婆子?他们竟然敢骂我不要脸,让你在外面干那档子事。是,我们是做了,可那怎么了?这年头,还不准我抱孙子了还是怎么滴?”
提起这事儿,杨平乐面色有些难看。
他对季芹还是有些感情的。
可季芹嫁给他这么些年,也没怀上孩子,他娘整日里在他面前念叨,他顶不住压力,就同意了她娘的建议,在外面养女人。
后来这女人果然怀上了。
她娘高兴,三番两次在他面前念叨,让他休了季芹,他也不希望自己儿子将来出生被骂野种,就同意了他娘的建议,休了季芹,又为了维持他的脸面,只能在外面说季芹的坏话,说她不守妇道。
村里人这才没有将注意力落在他在外面养女人这件事情上,只是——
“村里人怎么突然说起这事儿了?他们前些时候不都在骂季芹吗?”
“谁晓得这群人都在想什么?”
“早知如此,就不在外面说季芹的坏话了。”
杨平乐话刚落,就被秦氏拍了一巴掌:“你说什么话呢?你还惦记着那个不能下蛋的母鸡是不是?杨平乐,我可告诉你,这人我们杨家已经赶出去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将她接回来!前些天,季家怎么过来闹的,你忘了……”
秦氏骂骂咧咧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杨平乐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秦氏骂完,左思右想,不能让这件事情这么发展下去,于是又出去,败坏了一轮季芹的名声,等到回来,这才神清气爽,原想着,等过几日,这些人便会将矛头对准季芹,却没想到,村里人对他们家的骂声越来越大了。
更有甚者——
“简直岂有此理,他们竟然骂你有病,说你不能生孩子!这话他们也能说的出来?”
秦氏的怒吼被杨平乐的姘头听到了,瞬间有些心虚,扭头回了屋内。
秦氏扭头的时候,瞧见这一幕,心底一咯噔。
她原先还以为,这些不过是他人胡编乱造,可眼下却有些不确定了!
转日下午,秦氏以给“儿媳”看胎的名义,去请了一个大夫回来,她确实也装模作样给那女人看了,只是看过后,却没让那大夫离开,而是将那大夫请到了另外一个屋子,给杨平乐瞧身体。
大夫瞧过后,神色有些奇怪。
秦氏赶紧上前问道:“大夫,我儿情况怎么样了?”
大夫欲言又止。
秦氏急忙问:“大夫,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
大夫这才道:“令郎确实有那方面的病症。”大夫说完这句,也不管秦氏的反应,提起药箱,就匆匆离开了。
男人得了这个病,家里的女人却有了孩子,这说明什么?
当日下午,杨家院子里响起女子的惨叫和哭声,村里不少人都听见了,还有不少人瞧见一个女人被杨家赶了出去。
第二天,村里到处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秦氏从村子里经过,背后都是指指点点,回到家中,她硬着头皮与杨平乐道:“儿啊,要不你去将儿媳给接回来吧?”
杨平乐沉默。
在做了这些事情后,他哪里还有脸面再去季家?
正想着,院外响起村里人的一道喊声:“平乐,你岳丈一家过来了!”
秦氏和杨平乐听到这话,立刻双眸一亮,快步走了出去。
“哎呦,亲家你们怎来了?我刚还和平乐说,让人去将芹儿给接回来呢!”
秦氏笑呵呵地迎了上去,不过这热脸却贴在了冷屁股上,张翠花一把甩开秦氏的手,冷冷道:“你这声亲家,我们可当不起。”
张翠花弹了弹衣角:“今日里我们过来,就是来跟你说清楚季芹和杨平乐的事儿。”张翠花说着,眸光冰冷的盯着秦氏:“我闺女季芹嫁给你们家杨平乐时,是清清白白一闺女,这事儿你们家可承认?”
秦氏还想缓和两家关系呢,听到这话,自然不会否认:“亲家母,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什么时候说季芹不清白了?外面的那些流言,可不能信。”
杨家院子前眼下站了不少人,秦氏说完,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尴尬。
“你虽承认,可他人未必相信,未免日后有人说我欺你。红儿——”张红听到喊声,立刻打开手里的木匣。
“这里面放着的白喜帕,就是当年我闺女和杨平乐成亲时用的,这些年,我闺女一直收着,大家可瞧清楚了,我闺女是否是清白之身?”
秦氏见此,脸色一阵难看,她强迫挤出一抹笑容来:“亲家母,你这是做什么?芹儿的清白,我们都知晓的啊,你这么做,不是让芹儿难堪吗?”
“有些人不要老脸,在外面败坏我闺女名声,今日里为了证明我闺女清白,牺牲这点名声又怎么了?”张翠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休书,扔到了秦氏的身上:“你们家的这封休书,我们季家不承认!”
秦氏听到这话,面上一喜,刚想道,这正合了她的意思,就听到了张翠花后面一句话:“若休,也是由我们季家来休!”
啪!
一封休书打在了秦氏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