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子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余小刀远远瞧着，发现林夫子的唾沫星子都要喷季忱一脸了。
等到林夫子说完，季忱才道：“夫子，你莫要听我姐姐胡说。我不去学堂，不是因为面子。”
林夫子哼了一声：“我教了你几年，你小子还想忽悠我？你以为我不知道面子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林夫子说着，语气缓和些：“说说其他的原因，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定要收拾东西跟我去学堂！”
季忱有些无奈。
“不用学生多说，夫子对文德的规矩应当清楚。被文德学院赶出来的学生，多半都会安排好去处，先生可知院长为何没有给我安排？”
林夫子一愣。
季忱笑笑，“那是因为院长明白，我过不多久，还会回到文德去，若是再给我安排，不过是瞎折腾。”
林夫子狐疑，“这话是左院长与你说的？”
季忱摇头：“院长并没有说，是我猜的。”
林夫子并未怀疑季忱的话。
他这学生聪明，前所未见，他如此说，这事情怕是八九不离十。
季忱的一番话，打消了林夫子的顾虑，不过他临走时，还是千叮咛万嘱咐：“季忱，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日后前途必定不可限量。纵使在家中，也绝对不可懈怠，若是下月，你进不去文德，就赶紧来我的学堂。我虽不一定能教得了你，却能给你提供一个读书的环境。”
“是，季忱谨记。”
林夫子盯着季忱，拍了拍季忱的肩膀，这才转身离开。
等到林夫子的身影消失，季忱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就见到了余小刀。余小刀道：“这林夫子不错，挺关心你的。”
“嗯。夫子这些年确实对我挺好。”
不光林夫子，其实这些年教他的夫子对他都挺不错！
季忱想。
“余小刀，你不用总是提醒我，谁对我好，我心里明白。”
余小刀笑眯了眼，“你明白就好。”
不枉费我对你的一番教诲！
后面的话，余小刀没说。
季忱没去学堂，安心在家中温习功课，余小刀见他学的认真，也就没说什么，两天后就去了秦家。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她被堵在了秦家门口。
“请问可是余姑娘？”
余小刀盯着突然出现的人，眼睛微微眯起。
这人可能不记得她了，不过她却记得他。
沈家胭脂铺的管事沈明。
余小刀当年就是被这人轰出来的！
“我是。不知沈管事找我有何事？”
沈明的双眸一亮：“姑娘认得我？”
余小刀笑笑：“都是混一行的，怎能不认识大名鼎鼎的沈管事？”
沈明笑了，脸上多少有些自豪：“余姑娘认识我自然好，不知道余姑娘眼下可有时间，沈明有些话想和余姑娘说说。”
“沈管事邀请当然得有时间。”余小刀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沈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余小刀跟着沈明离开。
孙管家要出门办事，走到府门口的时候，刚好瞧见余小刀跟着沈明离开的身影，略微思索片刻，转身去见了秦夫人。
秦夫人得知情况后道：“你莫要瞎想，小刀就算跟沈明走，也不能说明什么。”
“话虽如此，不过堂姐还是留个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事儿我知道了，等小刀回来，我自会询问，你就放心吧。”
孙管事点头，去办事去了。
……
镇上的某处茶楼。
沈明客气地给余小刀倒了一杯水，殷勤地端到了余小刀的面前：“余姑娘喝茶。”
“沈管事客气。沈管事眼下能说找我有何事了吧？”
沈明笑着道：“我很佩服余姑娘，竟然能制作出四时系列如此好的胭脂。”
余小刀笑笑，对于沈明的来意心知肚明，面上却装出一无所知的模样。
“瞧着余姑娘也是爽快人，咱们也就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东家很欣赏余姑娘的本事，想要邀请余姑娘来我们沈家。”
不等余小刀说话，沈明就道：“余姑娘放心，你来了我们沈家后，我们东家绝对不会亏待你。”
余小刀扬眉：“不知道沈家肯给我什么条件？”
“自然是比秦家丰厚。”
“瞧这情况，沈管事是知道秦家给我的条件了？”
“知道。你手下胭脂系列收益的一成。”沈明自信地道。
“若是我去沈家，沈家能给的比这多？”
“自然。我们东家说好了，若是余姑娘愿意来沈家，可以给余姑娘一成半的收益。”沈明盯着余小刀的神色，见余小刀的脸上挂着浓浓的兴趣，还以为余小刀很心动，继续道：“余姑娘要知道，我们沈家比秦家更为出名，就算是同样一成的利润，在我们沈家分得的更多！”
“沈管事说的怕是从前吧？据我所知，如今沈家的胭脂销售量远不如秦家。”
“你我心知肚明，如今秦家能有这等销量，还多亏了余姑娘。离了余姑娘，他秦家根本什么都不是。”沈明脸上浮起一丝轻蔑：“一个妇人撑起的商铺，能有什么未来？”
余小刀的眼睛微微眯起。
她很不喜欢这句话！
竟然小看女人？
那她就让他尝尝被女人欺负的滋味！
“去沈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这人有点贪。”余小刀看向沈明：“不知道沈管事可曾听过一句话，一山不容二虎。我听说，沈家的胭脂师父很是本事，若是我去了，一个小新人，岂不是要被他欺压，还能混出头来吗？”
沈明的眸光一闪：“我明白了余姑娘的意思。余姑娘放心，只要余姑娘愿意去，我保证，沈家胭脂坊余姑娘一人说了算！”
余小刀眼底溢出笑意：“好。沈管事且先让我瞧见诚意，等我瞧见了，自然会考虑！”
“如此，那便这么说定了。”沈管事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悦。他还以为余小刀会提很多要求，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余小刀笑而不语。
从茶楼出来，余小刀就去了秦府，不等秦夫人找她，她就去找了秦夫人，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姐姐，沈家的沈明来找我了，他想让我去沈家，替沈家卖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