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形原本就是意料之中，余小刀并未觉得意外，她将两位鉴定先生安置在附近的客栈后，就蹲在了知府门外，俨然将知府家的府门，当成了自己的家，蹲在门口吃，蹲在门口喝，赶都赶不走。
知府夫人名为袁雨晴。
事情传入她的耳中，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丫头，竟然跑到我知府门口耍无赖来了，她当真以为我不敢让人打她吗？”袁雨晴虽然如此说，可却没这么做：“且让她等着，我就不信她还能在门口等一夜不成！”
余小刀还真就在外面等了一夜。
次日一早，袁雨晴得知这消息后，心中竟然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
“木柳，你去将她喊进来吧。”
余小刀在知府门口窝了一夜，眼下腿脚都麻了，正在捶腿，门开了，她被喊了进去。余小刀过去的时候，袁雨晴正在梳洗，她从镜子里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少女。
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女子风华正茂的时候，那娇嫩的脸蛋，几乎能掐出水来，女子的眉眼生的也很精致，放在人堆里，绝对能一眼认出。
袁雨晴其实挺喜欢这丫头。
好看，且聪明。
“在门口守了一夜，冷吗？”
“原先是冷的，不过夫人喊我进来后，我就觉得心窝子里暖烘烘的。”
袁雨晴轻笑：“都这个时候了，你这丫头竟然还贫嘴。”
“小刀说的是心里话。”
“会梳头吗？”
当然会。
余小刀走了过去，给袁雨晴梳头。
她曾送过一个妆娘让余小刀调教，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回来的时候，袁雨晴便觉大变样，往后的梳妆她一直都很满意。
今天余小刀给袁雨晴梳的妆发，她也很满意。
素雅简单，却符合她的气质，很适合她。
“余小刀，我很好奇，秦夫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为她卖命？”
“夫人这话说的不对。我和姐姐是合作伙伴，如今我们的生意出了问题，我解决问题，这是我分内之事，并不是为谁卖命。”
“合作？”
“嗯。当初我和秦家签订了一份书契，但凡我研制出的胭脂，往后盈利，要给我一成。”
袁雨晴看了余小刀一眼：“小丫头倒是挺有经商头脑。”
“夫人也很聪明。”
“哦？我怎么就聪明了？”
余小刀将一份书契放在了桌子上，袁雨晴的眸光扫过去，当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冷笑一声：“秦家如今摊上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还想拖我下水？”
面对袁雨晴的苛责，余小刀并不慌乱：“夫人其实知道我们秦氏胭脂坊是无辜的。”
“何以见得？”
余小刀的目光落在了妆台上：“夫人还在用我们的胭脂。”
“是又如何？可这并不代表，我就要与你们合作。余小刀，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我不说，你也该明白，就算这件事情过去，秦家的名声只怕也无法回到从前。”
“能！”袁雨晴话落，余小刀立刻道：“秦家的名声不但能回到从前，还能比以前更好！”
“余小刀，你好大的口气！”
“不是我的口气大，是夫人的面子大。”
袁雨晴不说话了。
“夫人可否随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
余小刀带着袁雨晴去了客栈。
两个鉴定先生早已准备好，两人过去的时候，就见屋内的桌子上一溜排开，摆了数十种胭脂。袁雨晴见此，也隐约猜到了什么，她走到屋内坐下，两位鉴定师傅开始忙了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将所有胭脂的鉴定结果呈了上来。究竟谁家的胭脂最好，一目了然！
“夫人若是不相信我，可自己找人去市面上购买胭脂来鉴定，我相信结果不会变。如此好的胭脂，一年即便是一成的利润也很可观。夫人想想，这可是你自己挣的，女子有了钱，便有了底气，日后做什么事，也都自由些。”
“余小刀，我不得不承认，我心动了。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要看结果，如果这次秦家能清洗身上的嫌疑，那我就答应与你们合作。”
“好。”
余小刀的双眸一亮。
季忱啊季忱，我这边已经搞定了，就看你了！
……
和余小刀分别后，季忱回到秦家，秦令也已经将购买材料的人调查了出来。
泗水镇买那些东西的商户不多，很容易便能查到，秦令将铺子里的掌柜子请了回来。
一切就绪，只等明日升堂。
次日一早，两人就带着所有的证据去了公堂前等候。
秦氏胭脂坊案件一开审，季忱他们先摆出了胭脂鉴定证明，又将周家庙的人领了上来，接着卖材料的铺子的掌柜子请了上来，一番说辞之后，秦氏的罪名已经差不多洗脱。
在之后，秦家公开了，近一月来秦家四时胭脂坊的消费记录。
市场上流通的胭脂远远比他们卖出的多将近一倍左右！
众人虽然未必相信这结果，不过还是被情况震撼住了！
季忱和秦令昨日里还抓了两个拿着假胭脂找来的人，在他们的追问下，那两人说出了真相，原来那胭脂是他们从别处买来的！
两个秀才同堂为秦夫人辩驳，很快，秦夫人被无罪释放。
就在秦夫人出公堂的那一刻，一辆马车停在了县衙门口，季忱几人朝着马车望去，余小刀从马车里跳了下来，看到安然无恙出来的秦夫人，面上露出一抹笑容，她扶着袁雨晴走了过去。
袁雨晴见到秦夫人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收了一个好妹妹。”
而后转向众人，道：“本夫人一直用的便是秦氏胭脂坊的胭脂，好用又安全，值得信赖，鉴于其如此好用，本夫人决定，从今日起，和秦氏胭脂坊合作！”
余小刀将怀中的协议掏了出来，秦夫人是个聪明人，不过转瞬反应了过来，在书契上签字按手印，两人当着百姓的面，签下了书契。
与此同时，余小刀面对众人道：“我们秦氏胭脂坊在此保证，绝对不卖假货，要卖就卖安全胭脂，若是有人在我们秦氏胭脂坊买到假货，我们双倍赔偿。两日前，我们秦氏胭脂坊曾对外保证，若是从我秦氏胭脂坊购买的胭脂，经过鉴定确实是假货后，眼下可去秦氏胭脂坊旗下任意一家铺子退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