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央将缠在桃木剑把上的棉线取下来,皱起眉头信念感十足地掐了一个手势。
这条棉线无声燃起,在那些村民惊异的视线中,那原本应该迅速烧成灰烬的棉线,竟然一点都没有变短的痕迹!
“这…这太神了…”
这一次莫央展现出来的“捉鬼”过程,完全违背了这些村民们平日里接触的常理,直接让他们开眼了!
“可…可这棉线咋就烧不完呢?”孙宇懵懵的说道。
“别担心,这棉线就是一根普通的棉线,之所以神异,是因为这狐鬼的魂灵被阿央姐姐困到棉线里了!”莫小虎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唉,可惜了,这鬼还不甘心就死呢,要不然这棉线早该烧完了。”王夜在一旁跟着一唱一和。
莫央早就想过了,这捉鬼的确是必须捉的,可是就算莫央把鬼捉了,只要红石村还刮风,小翠峰上的鬼哭,就不会终结。
鬼没了,鬼哭却没结束,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这些村民,“鬼”还活着吗?
所以这鬼…还真不能直接“杀”了。
“各位,这鬼毕竟有百年的道行,太过顽强,我只跟我师父学了几天的本事,虽然有些天赋,但是修行上毕竟不足,所以这鬼,我杀不死。”
见莫小虎和王夜铺垫得差不多了,莫央才出声说道。
“啊?那…那这怎么办,这鬼要是不除,咱们每天路过小翠峰的时候,心底还是发怵啊…”
一群红石村的村民,小心翼翼地扫了那神异的棉线,齐齐咽了口唾沫。
“也难怪了,这小翠峰的鬼魂毕竟是狐妖变的,若是普通的鬼,也不会占据这峰头这么多年啊…”
谁也不希望自己居住的地方附近有一个“鬼地”,这小翠峰被妖魔化了多年,早就成了红石村所有村民的一个心病。
眼见着这块心病就要除了,却出了这样的岔子,来看热闹的村民们心底都难受极了。
“央丫头,还有别的办法吗?”孙老头不甘心的问道。
这鬼好不容易费劲儿捉起来了,总不能就这么放了吧?
“有,以我的道行,我只能把这鬼封印在山中,这鬼以后依旧会日日号哭,不过…她以后再也不能出来害人了。”
“嚎哭?只是嚎哭吗?”
“嗯…村长,你可以理解为,我只能把这鬼关进监狱里,却不能堵上她的嘴,日后这鬼要是待在监狱里隔着栏杆骂人,我也阻止不了她。”
“也就是说,阿央你能把这鬼关起来吗?”孙老头瞬间便喜出望外。
这鬼已经在这小翠峰上作恶了几百年了,就算杀不死,把她关起来也行啊!
“是的,我就只能做到这地步了。”莫央点点头。
棉线依旧在无声燃烧着,依旧不见短,一群村民畏惧地看着莫央手里的棉线,仿佛已经看到一只狰狞的鬼魂,在其中不屈地挣扎嚎叫,随时准备挣脱出来,暴起伤人。
“那还等什么,快把这鬼封印住啊!”
“能封印也行,咱们把她关起来,她哭两声也是应该的啊!”
红石村的村民已然被莫央刚刚露的那几手鬼把戏给震慑住了,现在满心都是刚刚那场无声又危险的“打斗”。
莫央能从小翠峰上全身而退,那是因为人家央丫头有本事跟鬼斗,我们这些肉体凡胎,还能对付得了鬼神吗?
一群人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在亲眼见识到了“鬼”的神异之后,这些村民,是一分一秒也不想容忍这个鬼继续盘踞在小翠峰上害人了。
“好!”
莫央等的就是这句话,棉线上的盐卤水已经快消耗完了,莫央没有犹豫,连忙将桌子上供奉香的糯米捧在掌心,当着村民们的面,一把将棉线埋了进去。
只见那碗白生生的糯米上,便自动出现了一个甲骨文的“封”字。
“这就…这就成了?这米…这米上竟然还有字…”孙村长踮起脚探头去看,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太神奇了,今天在他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让孙村长脆弱的世界观一遍遍地承受着冲击。
“还没完呢,村长,现在还有最后一步,您是这红石村的村长,这碗米得由您亲自埋到山顶的土里,再叫人造一块镇妖碑,才能将这妖狐鬼魂,长长久久地封印在山里。”
“好,好!我这就去。”
孙村长接碗的手一顿,又小心地抬起头。
“这妖鬼现在不会伤人了吧?”
“放心,有我在,这妖鬼成不了什么事儿的。”莫央笑着安慰。
那一根染“血”的桃木剑还直直地插在绘着狐妖图案的白布里,孙老头往莫央身边靠了靠,觉得安全感爆棚。
红石村的村民们也没回去,这些人一路护送着村长上山,表情异常的肃穆庄重,仿佛在完成一个重大的仪式一般。
莫央虽然主导了一整场“捉鬼”,但她却不知道,这一次的“捉鬼”行动,到底在这些村民里占着多大的分量。
“听我爹说,我姑奶奶就是在这小翠峰里被鬼吃了的…”
“我太祖爷爷就是在小翠峰里没的,也被这鬼给害死了。”
“我以前有个表哥,自以为胆子大,进小翠峰闯荡,被吓疯了。”
小翠峰里的鬼被封印了,这些人心底的阴霾便散了,再听那呜呜的哭声时,所有人的心境就不同了。
从恐惧…变成了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
“这鬼哭得越惨,我就越高兴!以后咱们再也不用担心小翠峰的恶鬼冲出来了!”
孙宇走在莫央身边,手也不抖了,腿也不哆嗦了,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那鬼倒也不可能冲的出来…
莫央在心底吐槽了一句,却并没有戳穿这群村民幻想的打算。
这一次捉鬼,莫央把能用上的物理化学知识,几乎全用上了,再来一次莫央可遭不住了。
“阿央,这鬼以后不会再出来了吧?”
“放心吧,只要镇妖碑不碎,这鬼就出不来的。”莫央笑道。
此时的莫央还不知道,在千年以后,小翠峰上的“镇妖碑”真的伴随着她随口一句的胡诌,成为了流传千年的神话故事。
她更不知道,日后在小翠峰镇妖碑底下挖出的那一碗“糯米”,最后被腐蚀的只剩下了一个瓷碗和半截棉线,成为了千古之谜,被展览在博物馆里。
“那咱们的镇妖碑,可必须得用最好的材料,可不能让它轻易碎了!”孙宇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