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药王鼎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传遍药王宗的每个角落,听来似乎充满惋惜。
众多灵山中,随之传出了无数悲伤的声音:
“我等后学末进,恭送太长老!”
话语声中,妙药峰峰顶的宫殿里,突然飞出了一道宏伟的大门,当空放射出万道光芒,缓缓隐没于虚空。
而在峰顶宫殿之前,赵祤渐渐回过神来,并未被半空中的异象吸引,却是面带冷笑,咬牙切齿道:
“难怪没人陪我来到妙药峰,原来谁都知道太长老命不久矣,我这太长老之徒,纯粹只是个笑话!”
到了此刻,赵祤当然已经想通,黄长老三人根本不想他成为掌教弟子,所谓的加试一关,以及让他拜入妙药峰,都是为了达到这般目的!
“我到底有哪里不好,你们竟然如此对我……”
赵祤心头疑惑重重,更多的却是愤怒,真气随着怒火沸腾,不受控制的散逸体外,在身后化为一头蛟龙虚影,狂暴翻飞,怒啸连连!
见得这般景象,无崖子有些心怯的飞到了远处,然而也在这时,赵祤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叹道:
“冯师叔,你此生虽未成就神明,但护持药王宗数百载春秋,威名传遍天下,虽死无憾!”
听得这声轻叹,赵祤不由微微一惊,来人已到身后,他竟然毫无所觉,若是来人心怀歹心,他可能已遭不测!
“是此人修为太强,还是我因愤怒乱了心神?”
赵祤暗自警醒,强行冷静下来,迅速转身向后看去,却见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衫、实力看不透深浅的青年,正面带微笑的回看着他。
这蓝衫青年称冯祺为师叔,辈分应是赵祤的师兄。
只见他看来二十五六岁,但神色沧桑,气度沉稳,实际年龄似乎远大于外貌,而他此刻虽说面带微笑,眉宇间却依稀可见哀伤,显然在缅怀太长老冯祺。
“你是谁?”
赵祤颇为防备的询问道,那蓝衫青年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
“赵师弟,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让你知道,黄师兄他们让你来到妙药峰,并非蓄意针对你,希望你莫要因此心怀怨气。”
此刻的赵祤哪里听得进劝,这句替黄长老等人开脱的话,反而激得他再次怒气勃发,厉声喝道:
“住口!我被踢到妙药峰来,是显而易见的阴谋,你竟然还替他们分辩,明摆着是一丘之貉!”
说话间,背后翻飞的蛟龙虚影怒啸一声,带着满腔的愤懑,向着那蓝衫青年猛然扑去!
“此番我倒是替人消灾。”
蓝衫青年并未紧张,苦笑一声之际,真气涌出体外,在身周凝为一朵白云,无声无息的将蛟龙虚影消弭于无形。
赵祤见状眼瞳一凝,心下凛然道:
“此人的真气质量是炼气一重,但也然突破了极限,实力极为强劲,我必须使出全力!”
蓝衫青年的修为看不透深浅,赵祤此刻才有了大概判断,一招蛟龙吞海衔接使出,向其猛然噬去,威能远超先前!
“盛怒之下应变仍然恰当,招式更是纯熟自然,难怪能从入门考核中脱颖而出。”
蓝衫青年老气横秋的称赞一声,伸手朝前探出,掌中同样凝出一张蛟龙巨口,赫然也是蛟龙吞海这招,不仅破去了赵祤的招式,余劲还向他席卷而来!
“他的蛟龙闹海诀比我还要精妙!”
赵祤心头一惊,那蓝衫青年的真气同他相当,但招式运用比他精妙,使得爆发力更加强大、力量更加集中,轻易将他压制。
学会玄胎金身诀后,他是首次在同样的功法招式被人压制,心头当然极为震惊。
不过他天生乃不服输的性格,怒喝一声道:
“鱼龙百变!飞龙在天!”
刹那间,赵祤化出百道身形,闪开那蓝衫青年的攻击余波后,尽数跃至半空,带着狂猛风声凌空下击!
这是他度过试炼之殿第九关时创出的招式,此番乃是第二次使出,但那蓝衫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后,竟然同样化身百道,也施展出了鱼龙百变这招!
鱼龙百变的百道身影,只有一道乃是真身,其他是以极快身法形成的残影,赵祤施展之后,对手只要保持冷静,细细分辨,还是能够看出真身。
然而此刻,赵祤却根本分不清那蓝衫青年的真身所在,用来衔接的下一招飞龙在天,只能无奈击在了空处,让他心头震惊莫名道:
“蛟龙闹海诀也就罢了,这招鱼龙百变只可能是此人现学现卖,甚至进行了提升,难道他所学的功法,比玄胎金身诀还要更胜一筹?”
便是玄胎金身诀,也无法眨眼间便推演出对手功法,更莫说进行提升。
不过也在这时,那蓝衫青年微微笑道:
“赵师弟,我虽说压制了修为,但眼界和见识毕竟在你之,此战对你极不公平,不过我并非是要让你失却信心,而是希望你能看到高远的目标,从此更加奋勇向前!”
话语声中,他的身形重归为一,头顶现出一道宏伟的大门,门开后又现一门,在第十道门之后,则现出了足足八重飘渺的天境,每一重都有天宫辉煌,瑶池泛波,宛如仙境!
随着眼前异象产生,这蓝衫青年的修为,不再让人看不透深浅,高山仰止!
赵祤发出一声略带艰难的叹息道:
“原来你竟有八重天的修为,比我那还未见过面的师尊只差一线!”
随着这声叹息,赵祤心头疑惑顿解,在这蓝衫青年的面前,他施展的所有招式,都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当然能被复制而出,甚至大幅提升威能。
也正因为此,赵祤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当然不会再行动手,但仍是面色冷冷道:
“黄长老他们将我踢到了妙药峰,又让你来当说客,让我莫要心生怨气?我是不会妥协的!”
蓝衫青年苦笑一声正要说话,却见妙药峰峰顶宫殿中,有不少杂役听到先前动手的动静走了出来,继而惊呼施礼道:
“拜见掌教!”
闻听此言,再看那几名杂役施礼的对象,赵祤为之一愣,转向那蓝衫青年有些愣怔道:
“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