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白翊已至渡劫,将族群的重担交托出去后决定进轮回修狐尾。
前三世,拥有不要名字和身份的白翊几乎走遍了大陆,在生命的尽头回忆起过往一切继续下一世轮回。
第四世,白翊重新走上修仙之路,只是那时的他是一个人族,天赋使然他成了宗门鼎鼎有名的大师兄,在百年之前成功突破至渡劫期,恢复记忆,他又一次摸到了天道的门槛。
妖族和人族修炼的办法殊途同归,最终的指向的都是脱去凡躯,灵力化身,三千大道也不过是不同的达成办法,这让白翊第一次产生困惑。
白翊开始建设这座塔,开始写下这些文字,给下一世的自己留下指示。
白桑加快了翻阅速度,书中笔记愈加潦草,仿佛映照出主人受到震荡的心境,世界的真相,修炼飞升的真相残酷的展现在白桑面前。
以身为炉,兵解反哺。
什么狗屁飞升,什么成仙痴想,都是假的,都是一场空。
根本不存在什么上界,渡劫之上也没有仙人。所谓渡劫圆满后的天雷不是飞升的考验而是最后一道‘炼丹’程序,剔除杂质。
白桑合上最后一页,森蓝狐火腾的燃起,以男人为中心吞没了满地传记,愈烧愈旺将白桑的身影整个隐没。
刻印在木塔上的纹路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狐火牵引着顺着沟壑燃烧,整个第九层蓝茵茵的宛若地狱。
白桑看见了最想见到的那一幕,白翊渡劫。
以身试验,白翊猜到了真相但他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所有信仰一瞬崩塌,对自身存在意义产生怀疑的他毫无意外的产生了心魔,不顾所有族人反对掏空了狐羡石矿脉制作了一具分身,几乎能完美的容纳他的全部灵力。
亲手剥离尾骨,将九世修来的尾巴全部嫁接到分身上,白翊造出了个渡劫圆满的强者。
分身完成的那一刻,渡劫天雷降下,白翊彻底疯魔,若是一个假人都能飞升,他们到底成的是什么仙。
分身扛下了天雷,被修炼者称作接引天梯的光束落下,白翊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分身越飞越高,消失在天际,引爆了放置在分身体内的妖丹。
那天,九尾狐白翊飞升的瞬间,天空灵力震荡云层翻涌,流星似的光芒炸开,所有关注着的修炼者都共同见证了这一异象,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人看过记载后会怀疑九尾狐族老祖动了手脚的始末。
妖丹粉碎修为尽散,白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把这一切都刻在了第九层,如果可以他希望真相永远埋葬,这场天下人尽皆在其中的骗局,没有受益者,
白翊记录下了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给族人一个交代,或许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掩藏的秘密会引来如此多的觊觎,害得九尾狐几近灭族。
——鸣啸山脉——
李霄离开后,虞瑶入定修炼巩固修为。
男孩的气息越来越远,虞瑶忽得证开眼,目光落在乖乖盘在她胳膊上的黑蛇上。
法则气息还在,虞瑶重新合眼好似什么也没发生,逼迫着自己静心入定。
女人的气息沉缓下来,灵力萦绕,黑蛇终于动了起来,顺着虞瑶手臂游下床榻,落地一瞬化为人形。
男人一身黑袍金绣,冷峻的面容在看着虞瑶的时候柔和了许多,暗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
屋外脚步靠近,帝涅觉察到了来者,没有避开了打算,眼神没有分毫偏移。
白榆暗中送走李霄后本以为少了个麻烦精,和瑶光大人联络感情正好,走到门口立马感受到了陌生气息。
去不能算是陌生气息,白榆咬了咬牙,顾不上礼节推开房门,见到帝涅站在床边盯着虞瑶,白榆的火一下子窜了上来。
虞瑶正在修炼,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
“妖皇大人,请您移步出来,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收到白榆传音,帝涅垂下眼,总算将视线从虞瑶身上挪走。
“不许告诉她我在。”
还是传音,帝涅不觉得和白榆有什么好谈的,直截了当的通知定论。
白榆脸色更冷,向帝涅通报瑶光大人的行动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这也是为了更好的保证瑶光大人的安全,但现在要她隐瞒帝涅的存在,让瑶光大人待在帝涅的掌控下,她绝不同意。
“我不同意,妖皇大人若是现在还不走,那我会告诉瑶光大人所有的事。”
被威胁,帝涅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却是白榆对虞瑶的称呼,她竟连新名号都取好了吗?是要和过去彻底割裂吗?那他呢,也一并分割吗?
男人眸光暗沉下来,白榆隐约嗅到危险的味道,已做好战斗的准备,无论如何她是不会让帝涅得逞。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来帮她修炼的,我的妖丹在她体内,若是久不吸收我的灵力会伤到她。”
帝涅没再关注白榆,只是抬手用灵力试探着接触着虞瑶周身萦绕的那团灵力,漆黑的灵力顺利渗入其中,虞瑶的身体很快有了反应。
丹田处浮出一颗莹润妖丹,通体如乌墨却隐约散发着金光。
这就是妖刀躯壳能修复如初保存十年的原因,一颗渡劫后期的黑龙妖丹。
白榆微微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帝涅居然会把自己的妖丹放在虞瑶体内,这连血亲道侣之间都很难做到。
妖丹是妖族的命脉所在,挖心枭首得天材地宝或还可活,若是妖丹毁了就绝无生机了。
妖刀可以说是例外,她没有妖丹修的是本命刀气,不然在那场自爆里妖丹被毁坏,帝涅怎么也不能看再修好她。
“好,我答应你。”
白榆终究还是让步了,帝涅既然肯把妖丹交托必然不会伤害瑶光大人,大人又那么迫切的想要恢复修为,有帝涅的妖丹会事半功倍,她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房门被合上,帝涅专心于调动妖丹帮助虞瑶修炼。
黑白灵力交缠融合,帝涅却愈加难以静心,燥热似从骨子里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