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从上往下看,小兔妖的脸显得更小了,迷茫的杏眼瞧着呆呆的,十分惹来怜爱,但白桑一想到这都是伪装就忍不住烦躁起来,语气自然也凶了些。
芙药打了个哆嗦,不敢犹豫,飞快的接过乾坤袋。“谢谢白公子。”
“这是清灵花,炼渡劫丹的,很珍贵,别让其他人发现了。”哪怕知道少女的无知和怯懦都是装出来的,转身坐回原地的白桑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纵使没听过清灵花的名字但芙药还是知道渡劫丹的价值的,攥着乾坤袋的手不安的松了又紧,犹豫着想要还给白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样简单的道理白桑不会不知道但他还是将东西给了出去。
“白公子,我用不上这东西,您还是拿回去吧。”
白桑已经合上了眼,对芙药的话充耳不闻,芙药没了办法只好将烫手山芋似的乾坤袋系在腰上用外衫掩住。湖中的清灵花少了大半,整个地穴也昏暗了许多,两人就在这里度过了秘境的第二夜。
昨夜发生的事情太多,芙药也没有睡着,早早的就醒了过来,巨蟒的尸体经过一夜气味愈发难闻了,芙药做到白桑那个面前刚准备喊醒他就对上了他的眼,有些尴尬的收回手。
“白公子早呀。”虽然地穴中难辨日月但在非闭关时候修炼之人都对时间的流逝很敏感。
白桑没有回话,两人一路无言的出了地穴,就在芙药以为他不会和自己说话的时候,白桑开口了。
“接下来你想往哪里走。”跟在白桑身后存在感低微的少女闻言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白桑会让自己决定路径,反应过来后颇为认真的观察了一下环境指向南方,那里和密林中心有些偏差,和白桑最初的打算并不符。
“那里怎么样?”
白桑没有发表评价,径直往芙药所指的那个方向走去,决定前进方向向来是队伍里最有经验或者实力最强者来定的,怎么也不该轮到芙药这个小累赘,但后面几次遇到岔路白桑都让芙药指路,即使她指的路并不好走甚至碰上悬崖绝地也没有丝毫埋怨,只是平静的让芙药再指出新的方向。听到芙药说往悬崖下去时也没有迟疑,更没有表现出疑问,揽上尚不能御剑飞行的芙药往崖底而去。
两人一路在秘境闯荡,因为遇上强大妖兽的次数太频繁,白桑的伤总是还没好透就又添了新的,倒是芙药原本的伤势已经好的彻底,捡到了一个不知是什么时候的女性修炼者遗落的乾坤袋后还换上了新衣服,白桑打架的时候就躲起来,偶尔做做诱饵引出妖兽,就这还是芙药实在不好意思主动提出的,半个月下来少女比起历练更像是来游玩的。
又是一场血战结束,芙药已经很习惯的开始动手替白桑处理伤口,上一次的伤痕还未脱痂,按照白桑的自愈能力可见战斗之频繁,但相对的白桑这半个月的收获确实不费,不仅在前一次战斗中顿悟突破还得来许多天材地宝,无论是自用还是交易都算的上是一场泼天机缘。
"白公子,你说我是不是运气太差了,每次指的路都会撞上妖兽,要不还是你来定吧。"垂着头专心给白桑的手臂上药的芙药忍不住怨叹了一句,这半个月的相处两人也熟络了不少,至少芙药是这样认为的,到底年纪小没什么戒心,少女的活泼尽头在没了畏惧后完全展露了出来,白桑虽然话少但也时不时会回应两句,自觉得了鼓励,芙药的话也愈加多了起来。
"如果这一也算运气差的话,天下没有运气更好的了。"白桑难得说出这样带点调侃意味的话,芙药惊奇的抬起头,瞧见白桑无奈的表情。或许真的是相处的时间久了,芙药自己也觉得奇怪,竟能从少年一张冰块似的的脸上瞧出不同的表情。
这次得的是一颗不知名的灵果,守护着它的妖兽要比之前的所有都要强上不少,若不是白桑前不久突破结丹,碰上这妖兽十有八九是在折戟于此了,纵使结丹的修为,白桑还是经历了一场血战,灵力已经完全透支,就连经脉都在作痛,乾坤袋中存余的灵器也被自爆了干净。
虽然白桑不认识这枚果子但其价值绝对远胜于之前所得的天材地宝,但果子只有一枚,归属于谁就是个问题。见白桑取出得手的灵果,像是有所预料一样,芙药急忙开口堵住白桑想说的话。
"这东西是属于公子的,我可无福消受,白公子还是别再害我了。"
"没说要给你。"轻飘飘的白了芙药一眼,白桑点点胳膊示意她快些打结,绷带都快松垮了。之前的东西虽然珍贵但也是市面上流通的,小心些处理也能顺利出手,这枚果子连古籍上都没有记载若让人晓得了它的存在必然引起一场风波。
"哦哦,好。"将绷带打结做好最后的收尾工作,芙药在周围找了些柴火堆在一起,白桑扔了团狐火,篝火立马完成。正在此时整个大地震颤起来,白桑快速起身戒备,这是秘境即将关闭的预兆,届时秘境中的所有外来者都会被赶出,至于会赶到那里同样也是随机的。
芙药惊慌失措的攥住白桑的衣角:"这是怎么了?"
"秘境要关闭了,"低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少女,白桑知道这场戏该要落幕了,"告诉我你的名字,真实的名字。"
没想到白桑忍了那么久会选择此刻突然扯人马甲,芙药还是一副懵懂莫名的神情。
"什么?我就叫芙药呀,白公子你在说什么。"
见人不承认,白桑也不再绕弯子:"虞瑶知道你跟着我吗?还是说是她派你来的?你是怎么知道秘境布局的?"
将所有疑问一口气问了出来,白桑并没有好受多少,只是紧紧盯着芙药,到了最后关头一切秘密都要揭晓的时刻他却开始畏惧起来,怕什么呢,或许是怕答案自己无法承受了,纵使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不可掉以轻心,但不得不承认,对于这个替他疗伤救他脱离噩梦的兔妖,白桑还是心软了。他已经失去一切了,仅剩的这点善意无法想象若是谎言该要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