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家村集体公墓。
距上次国体中心之行已过去了三天,今天正好是礼拜六,秦川很早就回了村。
在破旧的瓦房内简单做了个早饭,他便提着新买的糕点出了村。
站在公墓最角落的新坟前,秦川心里感触良多。
“爷爷,我好像走上了你的路,也不知道以后……”
叹了口气,他觉得以后太遥远了,眼下的事才最重要。
“我觉得我爸妈应该还在世,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爷爷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对了,爸妈的衣冠冢被村里推了,我太没用了,根本没本事阻挡。
不过,我倒觉得是好事,反正爸妈又不是真的死了,没了衣冠冢或许还吉利点。”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里,秦川把最近发生的事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遍。
见时间差不多了,他洒了几杯酒,恭敬地磕了三个头,而后起身准备去伍兼国家。
当他刚转身的时候,发现后面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个人,顿时被吓了一跳
缓过神来,他发现是一个身穿黑白交辉长袍的年轻人。
“张士官?”
待看清楚年轻人的面容,秦川很是惊讶地开口。
年轻人正是张子伟,他脸上挂着寒霜,一动不动的并没有给出回应。
见他目光如刀地审视爷爷的墓碑,秦川心里瞬间就来了气。
不说两人之前还有点交情,就算是陌生人都做不出来。
亵渎他人先人墓这种行为,在当地人看来就是莫大的羞辱,结下的可是不死不休的梁子。
“张士官,你这样很不礼貌!”
秦川只当他是外地人,不懂本地的风俗,强忍着愤怒提醒了一声。
“是吗?”
张子伟终于动了,将目光移到秦川这边,发出一道冷冽的声音。
听到这寒气凌人的声音,秦川皱了皱眉,不是很理解这人前后变化怎么会有这么大?
之前在墓里的时候,这家伙虽然话也不多,但起码身上还有人气。
今天这家伙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要不是知道他是活人,秦川还以为是遇到鬼了呢。
“张士官,我们也没多少交情,我也没有得罪你。”秦川不想陪他耗下去,直截了当地开口,“我希望你不要惊扰我爷爷的清静。”
“呵呵,犯下滔天大罪,想以死躲清净?”
张子伟冷笑一声,脸上的寒意深了几分。
“你什么意思?再这样我可喊人了!”秦川虽然不知道这什么情况,但也明白这个张子伟是来找茬的。
闻言张子伟笑了笑,淡淡地开口,“看来秦啸天是真的死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爷爷的名字?”从他口中听到爷爷的名字,秦川的疑惑越来越重。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之前也没有交集的军人,是怎么知道爷爷名字的?
张子伟并没有给出答案,只是深深地看了秦川一眼,而后伸手在虚空中一抓。
秦川只觉眼前一花,便见张子伟手里多了一本泛黄的簿册,
紧接着张子伟咬破手指,待鲜血渗透整个指头后,他抬手按在簿册上。
流淌的血液顺着指尖,瞬间侵蚀纸面,很快就将一个名字给抹掉了。
“咚!”
天空中突然生出一道银蛇般的闪电,同时一声巨大的响雷惊起。
雷声过后,闪电在半空中游走,眨眼间便直奔秦川爷爷的墓碑。
“咔嚓!”
白色雷光呼啸闪过,坚硬的墓碑顿时炸裂,碎片哗哗掉一地。
“草!”
目睹这荒诞的一幕,秦川脸色狰狞起来,很快就洞悉是张子伟搞得鬼。
“哼!”
不等秦川发难,耳边便响起张子伟的冷哼,一股强烈的刺痛深入脑海,顿时令他头痛欲裂。
吃痛下,他猛然抬起双手,朝自己脑袋用力拍打起来,试图驱赶大脑的异痛。
“啊……”
然而这般做法根本无济于事,脑海里的刺痛反而愈演愈烈,让他忍不住哀嚎出声。
“算你走运,竟然魂飞魄散了!”
就在秦川痛不欲生时,张子伟目视坟头,淡淡地开口,“看来组织的任务是完不成了,还真是麻烦啊。”
随着他的话语落地,秦川发现大脑中的那股异痛竟然瞬间消失了。
他直起身来,满脸忌惮地盯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年轻人。
“你……你到底是谁?”
“嗯?”
张子伟像是想到什么般,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对啊,你继承了秦啸天的传承,那么也算是能给组织一个交代了。”
说完,他笑着掏出一杆毛笔,郑重的在泛黄薄册上写写画画。
“咦?”
片刻后,他神情一怔,发出不可思议地声音。
好似不死心,他重新翻开一页,提笔沾上指尖的鲜血,再次下笔写着字。
随着他笔速越来越快,眉宇间的凝重也越来越深。
一旁的秦川也皱起了眉头,完全理解不了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他眼力一向很好,早就瞥到张子伟执意要写的字是什么。
就两个字,自己的名字秦川!
他不明白这薄册是什么,也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要填上他的名字?
就在秦川试图分析这里面的原因时,那边的张子伟恢复了冷漠的神态。
“呵!有意思……你原来是……”
他嘴角微微上扬,合上薄册望着秦川,发现断断续续的声音。
望着张子伟的嘴巴一闭一合,秦川压根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你说什么?”
“……”
“大声点!”
……
“川哥!醒醒!”
墓地内,伍明闻言大声叫喊起来。
伍兼国让他来找秦川,看他祭拜完了没有,要是好了就带他回家吃早饭。
没曾想一进墓地,他就看到秦川正靠着墓碑睡了过去。
伍明担心这样睡会着凉,连忙上前轻摇,想要弄醒他。
可是秦川睡的太沉,伍明并没有摇醒他。
就在他想加几分力度时,耳边听到秦川的梦呓,便有了上面的一幕。
“嗯?”
听到一声洪亮的喊声,秦川艰难地睁开眼,有些迷茫地望着伍明。
见秦川醒了,伍明伸手扶起他,“川哥,你这样睡容易着凉,我们回家睡吧。”
“阿明?”
待看清楚面前的是伍明,秦川瞪大了双眼,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就你一个人?有没有看到一个……”
“又不是清明节,谁会来这种地方?”伍明只当他是睡迷糊了,笑着打断道。
“真没见到……”
“川哥!”伍明有些担心,指了指公墓休息亭,“要不我们坐那边缓一缓?”
“不用,我们回去吧!”
秦川摇了摇头,瞥了眼爷爷墓前完好的墓碑,脸上浮现一丝疑惑。
难道是做梦?
只是这梦怎么这么怪异?
自己认识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至于梦到不太熟的张子伟吧?
刚才的梦实在是太真实了,要不是看到完好的墓碑,他几乎分辨不出是梦还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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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省九庐市。
一处位于长江与泊陽湖交汇口的水文站内,几个慵懒的工作人员正百无聊赖的闲聊着。
就在他们想要搓几把麻将打发时间时,十几俩绿色军卡轰隆隆地开了过来。
“小李,你看那边是不是军方的车队?”一个年级稍大的工作人员指着院门外,一脸错愕地开口。
办公室内的其他人闻言举目透过窗户望了过去,顿时惊讶地站起身。
“是啊!”小李望着直直驶来的军车,十分不解地说:“我们也没发布洪灾预警啊,这军方好端端的来这干嘛呢?”
“会不会是军事演习?”
“呵,你家军事演习跑江口这来的?”
“可不!演习怎么抗洪抢险?”
“赶紧去开院门,都别在这瞎猜了。”说完,站领导推开办公室的门,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随着院门打开,车队在一辆军用吉普的带领下,迅速开进了水文站大院。
待车队停稳,站领导刚想上前咨询情况,便见吉普车内跳下一个少校军官。
他瞥了眼后座还在打盹的士官,有些不满地拍了拍车门。
也不管这动静能不能叫醒车内的士官,他直径走到站领导面前。
“我部正式通知你站,此地被军事接管,除了必要的值班人员,闲杂人等全部退出水文站。”
“我没接到上级通知,你们……”
“少废话!”少校不耐烦的打断道:“你们有十分钟撤离,过时一律按刺探军事机密处置。”
说完,少校不再搭理站领导,抬手朝身后车队挥了挥。
随着少校的右手回动,十几俩军卡吱嘎一声,如洪水般的战士抱着枪跳下了军卡。
“集合!”
在各级军官的吆喝下,下车的战士快速整装列队,仅是几分钟时间,战士们就整齐的列好队形。
吉普车内,听到车外的动静,张子伟睁开眼了惺忪的双眼。
他额头上布满了虚汗,好似做了什么噩梦般,脸上还残留着惊恐。
“草!又做那种梦了,这次怎么梦到他了?这太匪夷所思了。”他摸了一把额头,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语,“梦里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拖我进这种梦?”
“集合!”
不等他喘口气,车外再次响起集合令,他猛得拍了拍脸,待稍微平复下来后,立马推门下了吉普车。
“张子伟!带人进办公室清理无关紧要的人。”少校见他下车,立马下达指令。
“是,营长!”
少校正是前岭山出来的邓敏,他踹了张子伟一脚,没好气地低声道:“我现在是诡异生物搜猎大队大队长。”
“是,诡猎大队长!”
“少贫嘴!赶紧执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