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墓室大殿内,神龛上的神像金装突然龟裂,露出丝丝红色纹理。
与此同时,神像口中发出一道道飘渺的怒吼声。
“伍子胥!”
“本灵对你恩重如山,你竟敢诓骗本灵……”
“封印本灵两千年多年,你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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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等人一路狂飙,终于跑回当初的岔路口。
待众人刚停下来喘气,便听到大殿方位传来含糊不清的怒吼。
“什么声音?”
吴仁宝回头望向刚跑过的通道,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你们听到了吗?好像是有人在骂什么!”
众人一路颠簸,哪有心思关注这些,纷纷摇头表示没听到。
这里面,除了吴仁宝外,就属秦川听得最清楚,一字不落得听得明明白白。
他脸色有些发白,心里顿时翻起惊涛骇浪。
伍子胥?
春秋时期的人物,那红灵竟然活了两千多年,这要是被上面知道了,那还不欣喜若狂?
毕竟不管什么时代,高位者追求长寿的思想一直都存在。
他有些担心这里的秘密被曝光,可能会吸引各方势力,万一被红灵趁虚而入,那对整个社会来说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别人不了解红灵本性,看过手札的秦川再清楚不过了。
《红灵》
传说中的灵族,出生便具有伟岸之力,其寿元绵长,且生性邪恶。
不仅善于玩弄人心,还拥有变幻莫测之能。
据传,其可追溯至远古神话时期,为害人间的旱魃或是其所化。
另外,红色还大肆豢养血傀,常以人之血肉喂养,待其融合离阳之气,便采其精华为药基,企图炼制长生之丹。
回忆起手札记载的内容,秦川顿时有了别样的心思。
就在刚才经过地火炉时,他偷偷将手札丢进炉里焚烧,没曾想炉内竟有一颗红色丹药成型。
鬼使神差下,他伸手探进炉内,直接抓起丹药放进口袋。
此时想来,秦川不禁捏了把冷汗,好在炉火没附着在他身上,要不然自己绝对秒变渣渣灰。
摸了摸裤子口袋里的丹药,他下意识地嘟嚷道:“难道这丹药就是长生丹?”
“你说什么?”
听到秦川的嘟嚷,吴仁宝喘着粗气问。
“没什么!”
秦川收起杂念,指了指左边的通道,正色道:“这条路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让大家休息几分钟,然后……”
“这是条死路!”
就在众人就地休息时,那个携带声呐探测仪的年轻人满脸死灰,极度恐慌地叫喊,“我们都会死在这,根本没有出去的通道。”
邓敏少校拖着沉重的身体,慢慢走到秦川跟前,问道:“你怎么看?”
“这边绝对是条生路!”
“怎么判断的?”
“直觉!”
听到这个的回答,邓敏愣了愣,有些意外地看着秦川。
片刻后,他点了根香烟,轻轻吐出一个烟圈,自顾自的说:“张子伟向我汇报过你的情况,全程表现都非常出众,以你的能力蜗居在校园确实屈才了。”
秦川有些奇怪地望着邓敏,不明白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俩之间并没多少交集,怎么从他话里还听出一丝惋惜的味道。
“我就一普通学生,不待校园待哪里?”
邓敏不置可否,继续说道:“要是能活着走出去,你可以考虑参军,如今政策好了,在校大学生入伍有很大机会提干。”
“当兵?”
秦川下意识摇头,当兵就意味着行动受限,不便于追查父母的踪迹,这是其一。
其二,爷爷好不容易供自己上的大学,他可不想因当兵而放弃学业。
虽然爷爷不在了,但他依然不愿意辜负爷爷生前的期望。
见秦川不为所动,邓敏也不多劝,自嘲地笑了笑,“我自己都不清楚还能不能继续待在部队里,这倒好还劝起你来了!”
“……”
秦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向吴仁宝招呼了一声,便转身走向左边的通道。
他知道在这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大殿那边的血傀随时有杀来的可能。
见秦川动身,众人反应不一。
吴仁宝没过多思索,起身便跟了过去。
剩下的科考队此时分成了两派,以李老为首的几个人认同秦川的选择,认为这条路是唯一的出路。
而以徐教授为首的其他人觉得,与其在那条死路上浪费时间,不如赶紧挖掘坍塌的石门那边,一旦挖通通往山洞的通道,那就可以原路返回。
就在两边各抒己见吵得不可开交时,邓敏安排好伤员进左边通道,然后冲科考队那边冷冷地开口,“争什么?你们以为还有山洞?那边早就全面塌陷了。”
“怎么可能?”徐教授明显不信这个说法,“那么大的山洞怎么会塌方?”
“呵呵,当然是人为爆破的!”见最后一个伤员进了通道,邓敏也不磨叽撂下一句话便走进了通道。
“这……”
“真塌了?”
“徐教授,我们怎么办?”
“小徐,别折腾了!”李老见状给了个台阶,“先进通道,要是走不通,我们再回来挖石门也不迟。”
徐教授此时有些尴尬,如果真如那个少校所说,光靠剩下的几个文弱队员,想挖通出去的路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见军方主力都进了左边通道,他知道只能随大流了,“那……那听李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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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岭山。
大批军人正有序的封锁上山的路,各个大道小路上都布满了荷枪实弹的战士。
山下十公里处,数以万计的工程兵犹如蚂蚁般,井然有序地拉起铁丝网围绕整个前岭山。
铁丝网外,引来大量附近村庄的村民围观,他们大多都义愤填膺,纷纷指责军方霸占自家的田地。
同时,也有不少当地政府的工作人员在场,他们耐心地向村民解释。
“乡亲们!都不要激动!”
一个镇干部举起扩音器,声嘶力竭地喊道:“之前在镇里有过统计登记的人家,你们到时候都会得到补偿的。
另外,没统计到的可以来找我,只要核实了真实性,一样能拿到补偿。”
“补偿什么时候发啊?”
“对啊!怎么还没有到位?难道被你们当官的贪了?”
“就是!前天说昨天发,昨天说今天发,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俨然一副不信任镇里干部的神态。
喊话的镇干部哪见过这场面,脸色顿时有些发白,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他也是有苦难言,作为镇里的一把手,在接到县里的通知时,也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军方要在前岭山建导弹基地,这本来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只是这时间也太仓促了,前后一共才三天,他这边动迁工作还没做完,军方那边就开始清场施工了。
只是现在抱怨也没用,稳定村民的情绪才是重中之重。
镇书记郝海东缓了口气,再次高声喊道:“你们大可放心,公家还能亏了你们?最晚明天补偿一定到位。”
“还要等?”
“那不行,让军方明天再动工。”
“就是,哪有先用地后付钱的道理?”
“马上秋收了,你们这不是糟蹋粮食吗?”
“我不管了,我要去田里收稻子。”
“对,反正我们没收钱,地还是我们的。”
“大家抓紧抢收稻子。”
“冲进去!”
“走……”
“……”
一时间,群情激愤,在少数人的带领下,围观的村民一窝蜂的冲向铁丝网。
眼见事态失控,郝海东吓得双腿颤抖,举着扩音器拼命劝道:“乡亲们,别乱来!快回来,钱肯定会到位的,你们这样是违……”
“拿来吧你!”
就在他刚想发出警告时,一个年轻村民一把夺过扩音器,狠狠地摔在地上。
目睹这乱哄哄的现场,郝海东眼皮子直跳,也顾不上找那个村民的麻烦,连忙掏出电话向上汇报。
此时,一个背着沉重背包的中年人得意一笑,混入闹事的人群中,偷偷地溜进了前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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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等人走了许久,终于走到通道的尽头。
只是眼前并不是想象中的出口,而是布满挖掘痕迹的土层。
“我……我早说过这是条死路!”
人群中,韩国城哭丧着脸哀嚎起来。
无视众人绝望的目光,秦川凑紧土层,用力拍打了几下。
一旁的邓敏若有所思,挥手招来一个工兵营的伤员。
“炸药还剩多少?”
“邓营,按您的吩咐,一路上都铺了炸药。”工兵苦着脸说:“我手里就剩一次的当量了。”
“一次足够了!”秦川转身走了过来,指着土层解释道:“刚才我拍了几下,发现声音比较清脆空洞,这土层后面可能就是山外。”
“你确定?”
吴仁宝也拍了拍土层,并没有听出个所以然。
“赌一下!”
邓敏大手一挥,示意工兵上前布置炸点。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群人回不了头,不管爆破的结果是什么,这条通道必须炸毁。
“等……等等!”徐教授见状连忙上前,指着通道后面质问道:“你的人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想炸了通道?”
“……”
邓敏不想过多解释,以其被身后追来的血傀啃食,他更愿意待这窒息而死。
“轰!”
工兵才不管徐教授的话,麻利地找出合适的炸点,三两下就启动了爆破。
“呼……”
随着爆炸声响起,一股冰冷的寒风呼啸得灌了进来。
“出口!”
“真有出口!”
“我们得救了!”
“呜……呜……呜……”
邓敏深深得看了秦川一眼,心中对他的能力评估再次上了个台阶。
不过他还有任务没完成,并没有急着与秦川交流。
他拉起地上的工兵营长卢明,神情凝重地开口,“让你的人动起来,立马炸毁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