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五个小时的殿前例会结束后,释罗狄迦随着始遨回主君殿吃午餐,侍卫刚端上的汤,她就沿着汤盘喝了一口,结果烫着了。
“饿了吧,早起也没吃什么。”
始遨坐下在主位上,拿起阿释的汤勺,在她汤盘里搅了搅,把上面覆盖着的黄油散开,好让汤凉的快一些。
擎晃从外面走进偏殿,欠身向始遨行了礼,坐在释罗狄迦对面。
“被元老院的几个人拉住说了些话,我让他们下午再来。”
“我可等不了你,饿得我头昏眼花的。”
释罗狄迦接过始遨搅拌好的汤勺,又喝了一口。
自从擎晃常驻圣殿办公,三个人一起吃饭也成了日常,刚开始擎晃对日常中始遨对释罗狄迦过分亲密的举动感到十分诧异,始遨会下意识地给释罗狄迦喂食,吹汤,也会很自然地吃掉她不喜欢的食物,这两个人在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共同生活中形成了怡然自洽的关系,超越了上下级和长幼,充满温情,自然地流露在平时的各种微小举动中。
渐渐地,看着眼前这个明亮娇艳的女孩子,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自己的目光也时不时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了。
她的存在如同一束绚烂的光芒,当她来到自己周围时,星光彷佛涌动,点亮了四周的一切。她的气息轻灵而温暖,犹如晨曦中的光辉,为周遭的一切带来一片温馨宁静。这种璀璨的存在不仅仅是目光所及,更是感知的一种愉悦,仿佛她身上散发着一种神秘而迷人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心灵在她的陪伴中得以宁静而明亮。
在封闭传统的男性世界中成长起来的释罗狄迦,她的神祗只有始遨一个,其他所有人,自己喜欢的,自己讨厌的和不在乎的三种而已,单纯直白,在圣域大部分当差的人眼中,却是释罗狄迦恃宠而骄,喜怒无常的实证了。
“他们着急忙慌的做什么?”
始遨示意擎晃吃饭。
“一大半的人没亲眼见过神祗,心里慌张,来向我打听来的是哪位神祗。”
“机灵些的几个也能猜到,我既然话没有明说,就是怕他们乱加揣摩,这次降临的神祗怕是来头不小。”
“再高些也无非是十二翼天使那个层级的了,众神爱惜羽毛,也不见得看得起我们这些人。”擎晃笑笑。
“上面似乎有些纷争,八翼大天使达西亚上次来和我提了一句废黜了一个十二翼炽天使的事情,冥暗纪元的人现在也全都归了位,我们还是要以平衡地上的各方代表势力为重;尤其是这次涉及到比武的事,圣域要赢,也要给冥暗纪元留点面子。”
始遨有些担心,以擎晃的傲慢在三纪战神的比武中会让海啸纪元和冥暗纪元的人下不来台,特意嘱咐了一句。
“上一次的三纪战神是哪个?是我们圣域的人吗?”
释罗狄迦问道。
“你日日经过主君殿后廊里有他的画像,还问?”
擎晃提醒了一句,始遨笑了。
“是主君么?”
释罗狄迦仔细想了想,也笑了,
“天天看得见倒没放在心上,一会儿我要去仔细瞧瞧!”
“我还是第一殿奉天时,遇上的第一次侍武祭祀,那场比武不光震撼三纪,还是神话时代以来第一次有奉天祭司迎战神祗的比武。”
始遨对释罗狄迦微微一笑,
“你可知那人是谁?”
“主君,我还没学到圣域近代史呢。”
释罗狄迦撒娇讨饶。
“亚斯普洛斯和双面神雅努斯之战至今我都难以忘怀,我时常还和蒋盟谈起,你先祖的智谋骁勇这两百年来再无人能出其左右。”
始遨向擎晃赞叹道。
时间之神,他有着两副面孔,一面看向前方,一面看向背后。
这样,他便既可以看到过去,也可以看到未来,他被称作双面神雅努斯,他是时间的象征,既是未来,也是过去;
他是开始之神,也是结束之神。
最古老的神话里说,雅努斯是起源神,执掌着开始和入门,也执掌着出口和结束,同时他又被称为“门户总管”,他永远都象征着世界上矛盾的万事万物,所以,他的肖像被画成两张脸,有“双头雅努斯“的说法。他一只手拿着开门的钥匙,另一只手拿着警卫用的长杖。他每天把天空的大门打开,让阳光普照大地;黄昏时就把门关上,黑夜也随之降临了。
由于,雅努斯是善始善终之神,圣域每年头一天和每天清晨都要向他祈祷,祈求顺利和始终。
与神交手的亚斯普洛斯是擎晃唯一倾佩的人,虽然他只见过画像上的亚斯普洛斯。
“若能与神一战倒也不错。”
擎晃若有所思,三纪之中,他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一直看着圣域和人间之外的那些神明。
“你还年轻,和这些神明们还是越少打交道越好,”
始遨摇了摇头,他想起自己年轻之时也曾如擎晃这般野心勃勃,现在已经敬而远之了,他得让擎晃尽快明白这些才行,身为掌权者,比起自身的荣耀,如何平衡各方的势力情绪才是最重要的。
圣域里紧锣密鼓地张罗开年祭祀的时候,十二殿驻外的奉天祭司们也相继回来报道,按惯例这种百年一遇的大典礼十二殿的奉天祭司们必须出席,所以除了祭祀的事情,卡卢加尼这两三个月忙得脚不沾地,还得整理完平日不住人的殿宇。
慕先生早些日子前就被始遨派往海啸纪元和冥暗纪元下请柬和收集比武人员的名目了,回到圣域的这天下着鹅毛大雪,强劲的北风吹得树影幢幢,宛如狰狞活物的声响,大半个港口都冻上了,莫伦特手下第八兵团的军士们正忙着港口的疏通航路工作。
莫伦特下午来港口视察疏通的情况,正好碰上慕先生下船。风尘仆仆的慕先生仍然是一贯严谨的全副戎装,甲胄整齐,黑色貂皮的外罩斗篷上扣着第一殿的象征石红宝石扣针,他在船上就远远看见岸边栈桥尽头一大帮子军士簇拥下身披长狐皮斗篷的莫伦特了。
“你好勤谨,这么大风大雪的亲自过来视察!”
他们从小相识,两人之间说话就比较随便些了。
“你回来的及时,擎晃把修缮道路的苦活派给了我,遇上今年这冬天,里里外外要修缮的工程多了不少,我还得帮着我哥操练祭祀阅兵的事情,忙得我十几天来来回回跑上跑下的一点都不敢歇着,你快些禀了事情,接着领差事吧,好像就我是个闲人似的。”
莫伦特抱怨了两句,示意身边的副将们留在栈桥监工,自己随着慕先生往十二宫山的入口通道走去。
“回来了几个?”
慕先生问莫伦特。
“今天算上你,有6个人到了,还有第四殿和第六殿就齐了。”
“第四殿肯定是能拖则拖吧,刹迦怎么还没到?”
“反正这几天十二宫山灯火通明热闹的很,你怕是也没得歇息,擎晃盯事盯得紧。”
莫伦特笑笑,
“你就一点不想和他争一争这副主君?”
“擎晃做事果断,他帮着主君这一年,你也看出来了,圣域上下有条不紊了许多,能让主君肩上担子轻松些就是最好的。”慕先生道。
“你就只想着你老师,也不可怜我们这帮嫡系之外的人。”莫伦特说。
“先好好应付完祭祀这摊子大事,你领份闲差去外面休息一阵子,到时候我帮你说就是。”
慕先生知道莫伦特的性子。
“那我可就指望你啦,可别忘了,我应付我哥已经疲于奔命了,现在还得应付擎晃,连酒都不敢多喝,主君,我哥,嫂子,还天天催我成婚,祭祀完后我可得得到外面避一避,好好歇歇。”
一路穿过通道不久来到十二宫山前殿的利加普萨大广场上,莫伦特回前殿自己的办公室,慕先生心里急着要上山去主君殿禀事,就从十二宫山的甬道上山了,没经过各宫正殿;他经过十二殿,心里惦记释罗狄迦,就从正殿进了十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