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务室出来，陈娇、秦霁、卢森和黎一明四人脸上都是一脸凝重。
田雨送他们离开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李连这属于被胁迫的吧？有没有可能你们这次办案的时候给提供点新证据，走走减刑？”
卢森摇了摇头，“可能够呛，而且……她出去，可能也没意义了。”
“你是说？”田雨一激灵，想到刚看见的魏凯死状的视频。
黎一明拍了一把卢森，给田雨陪笑，“不一定呢，没证据呢！”
走到停车场时，听到系统的积分结算和发布的今日任务，陈娇才意识到，已经过了午夜了。
【1310号系统：每日任务发布：与亲亲老公一同仰望星空，互诉衷肠哟。】
陈娇现在完全没有完成任务的心情，现在凌晨是夜，等过十几个小时再天黑也是夜，等等再说吧。
和卢森、黎一明告别后，车里只剩下陈娇、秦霁两人，陈娇看着呆愣愣的秦霁问：“你还好吗？”
秦霁摇摇头，“我不……你们是在怀疑凶手是她的女儿吗？”
陈娇有几分羡慕地看着秦霁，能坦然说出自己现在不好的人并不多，足以说明他成长的环境多么健康、正反馈。她遗憾的点点头。
“为什么觉得是王莹啊？我看了你们从黑水调查的资料，你不觉得这第二个被绑的女孩像谁吗？” 李连虽然也并不无辜，但这是秦霁第一次直面一个女人悲惨的半生，他实在没办法接受她的人生继续滑铁卢下去。
陈娇苦笑拍拍他，“我又没瞎，那眉心痣那么明显，肯定是于恒。”
秦霁力争道：“所以不更应该怀疑是张丽霞或者于恒吗？王莹都被控制这么多年了，要动手，早动手了！”
陈娇皱了皱眉，“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
“你不懂女人之间的默契。你现在状态不适合开车，我来吧。”陈娇强按着秦霁换了位置，很快上了路，虽然已经是午夜，这边靠近软件园所以路上车流量仍旧不减，陈娇被别了下车，烦躁地狠按了下喇叭！她深呼吸试图平复下自己的情绪，但明显她此刻也不是什么适合开车的状态，她最终停靠在高速休息区，给不解的秦霁解释：“除非我们能找到动手时的视频或者什么DNA铁证，不然，凶手就是王莹了。”
“我还是不懂，”秦霁从没体验到过如此复杂的情绪，“你是说如果找不到确凿证据要靠口供的话，王莹会替张丽霞或者于恒顶罪？张丽霞买通她了？还是因为王莹愧对她们？”
陈娇放平两人的椅子试图放松缓解下紧绷的情绪，透过天窗，她看着系统要求的仰望星空，不得不说今日的能见度真的很好，监狱所处的地方又略有些偏僻，没太多光污染，真的能看到不少星星。
“你之前帮我买卫生巾，你注意到过女孩子们之间借卫生巾吗？”陈娇笑笑，“虽说讲借，但没有人会真的要别人还，如果碰到其他女生需要卫生巾，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死对头，也会毫不犹豫掏出来。这就是一个最小的女孩子们之间共情的例子。”
这世界上有一半男人、一半女人。秦霁突然意识到，他似乎从没了解过这世界上另一半人是如何生活的。
“她们有共同的仇人，她们身体力行着彼此的伤痛，这让她们结成了最坚固的同盟。女人的同盟可以比你们男人更牢固，那不是金钱可以收买的，也许有愧疚，但更多是因为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她们能过得好。她甘愿成为牺牲品。”陈娇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同盟，但每次都让她惊心，苦难中的女人们独自忍受，但在遇到同样苦难的同伴时却会爆发出惊人的决心托举她人出苦海。每当这种时候，她都会恨自己，恨自己作为警察，却没有在第一个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就出现，而是作为一场悲剧的收场者。
“你……也是为了成为她们的同盟者才成为警察的么？”秦霁有些懵懂地问。
这是陈娇没想过的角度，但她想：“也许是的，我想和这世界上其他的女性都结成同盟，我想保护她们，她们同样也会保护我。”
“我有点羡慕你。”秦霁微微转身，面对陈娇侧躺，“我从小做什么都有些……太容易了，我对自己的专业和工作其实没什么信念感，只不过因为我父亲从事这个专业我就亦步亦趋踏进来了。不论是读博还是创业，都只是因为我可以，并不是因为我想做。”
“别说出来气人了，神童先生！”陈娇也转过来面对他，她原先怀疑他是嫌疑人，有一点就是因为这人的人生过于游戏模式简易版，这种人实在太容易搞些违法犯罪找刺激。但此刻看着他熠熠生辉的眼睛，她又觉得他赤诚如孩童。太可怕了，一定是那该死的娇妻系统影响了她，她都开始觉得他是自己的好大宝了！
“我没有气你……”秦霁下意识解释，然后意识到她不过是打趣，他笑了下自己的迟钝，转而认真说：“我想试着把你的信念，当作我的信念，可以吗？”
“你也想做女孩子吗？”陈娇伸出手上下比划了他的身量，“你这……怕是不好动手术。”
“别闹，”秦霁握住陈娇作乱的手，“我想像你一样，试着去保护别人、任何人。”
陈娇看着他，不自觉反握着他的手，“好啊，带你玩！”
然后，陈娇便意外地听到了脑内系统叮咚提醒——
【1310号系统：本次今日任务完成度100%，预计可获得5积分。】
清晨，陈娇和秦霁这对“野鸳鸯”还在高速休息区手拉手睡得昏天黑地时，卢森和黎一明这俩天选打工人已经到局里打卡上班了，俩人十分同步地赶在去会议室开早会之前又去卫生巾洗了把脸醒神，到了会议室，没想到白彦也是一副睡眠严重不足的憔悴样儿。
“你晚上哪儿抓贼去了？”
白彦眼睛倒是很亮，完全咖啡因嗑多了很强制嗨的状态，她打开电脑接上会议室屏幕，“你们看！”
“这是魏凯的车在那晚十二点零三分路过幸福三街、以及十二点十一分路过太平街和金融街交叉路口，摄像头捕捉到的。”
两段监控都是魏凯载着王莹，车正常开过去，连个红绿灯都没等。
“这是张丽霞和于恒十一点五十五出发，走回酒店的路线。我们把这两段路线模拟合并一下！”白彦指着地图上模拟的小红和小蓝俩小点，“他们当晚应该相遇过！”
黎一明也不是故意给老同事浇冷水，但是，“你模拟出来那地方，是个胡同巷子小出口，据我所知，那地方没摄像头，路窄也不能停车，调不到什么其他车辆的车载录像，你最多去问问附近居民听到什么没……”
白彦觉得这没关系，“那可以先去问问啊。”真发生什么了的话，动静不能小，胡同隔音不好，肯定能听见。
卢森跟着补刀：“而且这距离魏凯死，还有五个小时呢，你查监控看见张丽霞和于恒从酒店出来了？”
白彦蔫了：“没。但那酒店监控就只有前后门口、电梯和停车场的，也不全面啊。”
“你还想咋全面，摄像头装房间里那叫侵犯隐私。”黎一明随手拍了拍白彦的肩膀，“不过，咱可以先诈唬一波。”
白彦抬头看他：“怎么诈？”
“咱知道那儿没摄像头拍到证据，张丽霞又不知道，咱就先诈一波说拍到了呗？”黎一明看向卢森，毕竟她才是陶文丽正经徒弟。陶文丽是啥风格，能不能允许他们这么干，还得看看卢森去请示陶队意思。
她点点头，表示可以，“我去跟陶队说，联系黑水那边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