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匹马疾驰在道路上。
马不是什么名贵的马,但却实用迅速,它们吃着最寻常的干草,却迈着最有力的步伐。
因为马上的人太需要赶时间,他们不敢怠慢。
刚接到赵江流的加急密信,沈复便交代好府上的工作,带着沈星楼一行人,赶往希州,他知道周希希的失踪,本就准备去看望好友,只是未想到疑情又现,南沧王还点名要沈星楼一同前往,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大哥,此去不知多少时日,复苏武馆也未开立多长时间,这样一走,真的可以吗?”吴思恬问道。
沈星楼歪嘴一笑,“说实话,没有谁比罗大哥更适合待那批年轻人了。”
另一匹马上,楚歌笑也道,“何况即使再有人来找麻烦,罗进侯一双铁拳也足够应付了。”
沈复道,“我反而比较担心希州,王爷很少在信中用如此紧急的话语,大家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
局面的确更加紧急了,此事关系重大,西齐已来责问为何和亲队伍还不到达,甚至遣使来苏,誓要等一个结果,朝中已开始施压要赵江流尽快处置,起码得给西齐一个交代。
星星点点,缺月疏桐,五人终于赶到了希州,翻身下马,沈复只觉得说不出的冷清,上次来,虽然几人常哀叹壮志难酬,但至少觉得只要能聚在一起,便足以慰藉心境,如今物是人非,这周府竟转瞬之间,遭逢多次变故,所以还回的去吗?
酒依然已经温好,赵江流已经在等。
“复兄,这些人,都是你相信之人?”
“王爷,但说无妨。”
夜已深,酒已喝完。
“所以,周家失踪后不久,便突然有了成和公主和亲之事,再就是和亲队伍刚到了西齐境内便遭到掳劫,如今却悄然无踪,但却有一名护卫回到希州,还指认了周大人?”沈星楼问道。
“大概就是这个情况,我总觉得其中一定有条线,是可以将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串在一起的,但始终无法挑出这根线。”
“王爷说的没错,这世上往往看上去毫无关系的两件事,却隐藏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知王爷可曾与周大人聊过?”
赵江流苦笑道,“向全兄也是一头雾水,满心焦虑。”
“不知小可能否与周大人聊一聊?”
“当然。”
沈星楼在沈复和花重天的嘴里已经认识过了周向全,虽然从未见过面,但他心中一直对他充满敬仰。
走到牢房中时,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周向全,这个老人跟他父亲一样,身子骨已经有了些微的弯曲,但脸上却始终挂着刚毅之像,只不过周向全的眼里,多了些焦虑。
“周叔,小侄…”沈星楼握拳拜道。
周向全摆手道,“贤侄莫要客气,你来我就放心了。”
他和赵江流一样,深感自己陷入了阴谋的怪圈之中,看不到方向,需要一个旁观者来解密,他也想到了沈星楼,他是看着沈星楼长大的,虽然这小子以前从来不问政事,只知道游戏人生,跋扈的很,但近来已成为风云人物,人也仿佛转性一般,沈复来信时都直呼怪哉。
他也许是解决这些问题的答案呢。
“事情的大概,小侄已经了解过了,只是想来问问周叔,还有没有什么只有您知道,但是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周向全愣了一下,立刻正色道,“我记住的都已跟王爷说过。”
“那便奇怪了,我怎么听到最多的是你们因为突失爱女,却眼见成和公主和亲队伍从希州经过,你心生不公,便找人掳劫了成和公主呢?”
周向全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调整回来,大声道,“贤侄怎能如此之说,我周向全怎可因为一己之私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你可知这是杀头的大罪。”
周向全怒到,“我怎会不知,我周向全并不怕死,但阻止和亲,乃是忤逆圣上,违反朝纲之事,我周某一生忠君,绝不可能做出大逆之事。”
“周姑娘到底被谁掳去,你后来也不曾寻找?是否因为她已经…所以你悲伤过度,才做出…”
周向全打断了他,“小女我总会找到的,我已说过,我周某人绝不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去做这种事,你还是走吧。”周向全已然愤怒无比。
沈星楼叹口气,他何尝不知周向全的为人,这个与沈复相识相交多年的人,跟沈复一样忠肝义胆。
但他从听到事情的启末开始便有种感觉,那根赵江流苦寻的解密的线还在周向全这里,他故意激怒周向全,想要从中看出端倪,他的确看到了周向全眼神里的闪躲,但他需要也看出了那是周向全绝不能说也不会说的事。
他只有苦笑道,“小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周向全也突然放松下来,怒气达到鼎盛之时,他也似乎明白了这小子的用意,果然英雄出少年,已经一下就看出了关键。但他怎能去说,密旨如果被旁人知道,那是会株连九族的,现在周希希虽被掳劫,但至少从那护卫的嘴里知道,她还活着,如果说出密旨的事,周希希又怎能存活。
他叹了口气道,“我懂你什么意思,好,很好,沈兄养出了一个好儿子,我相信,公主有救了,你若是能找回公主,或者能找回小女,想必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了,也只有你才可能找到公主了。”
他始终不肯多说,沈星楼只有走。
周向全的府宅当然一无所获,对下人的询问中,也只是知道周希希失踪后,宫里曾经来过人,说是来替皇帝来宽慰周向全的,让他莫要担心,朝廷会帮他继续寻找周希希的,自那以后,周向全果然派出去的人也少了。
下人们在互相传说,宫里来的人是来说发现周希希的遗体了,但周向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之后犯下罪行也是因为高度悲痛之后才如此这般。
不对,这其中的关键点到底是什么呢,周向全绝口不提的定与宫里来的人有关。沈星楼仿佛看到了黑暗中的烛火,现在需要的是把它持续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