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飞行,不知是哪一位绝世伟人的创举
除了一个小门槛——必须有金丹源源不断供给真气,御剑是这个没有飞机高铁的世界里,最便捷快速的交通方式了。
紧抱着钟灵的腰,安达又怂又爱玩地俯瞰脚下逐渐变大的世界。
从天还未亮,她们就上剑,越过碧蓝海洋中一座座翠绿的孤山,掠过人迹罕至的茫茫沙漠和无数荒村,才见到这样一个稍微像样的地方——苦塘镇。
“等我发达了,这些银钱都会还你的。”安达欢喜地颠颠钟灵拿给她的银钱。看不出这个整天穿得丧白的家伙,还蛮阔绰嘛!安达十分满意,在这个世界上第一困扰她的问题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便化解了。
钟灵不需要吃喝,她可不行。夜里那区区一只兔子,连牙缝都不够塞,此时安达已经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
两人一落在不显眼的小巷子里,安达便直奔那街上唯一一家破旧的小酒楼。
“女客,两位——”小二眉开眼笑地迎来。
“一两炖牛肉,一盘杏仁豆腐,一碗酥酪,一盅,呃,桂花酒。”安达回想着在青鸟号上的饮食。
“哎呦,贵人,您说的这几样,咱小小店家不光现在没有,以前也是听都没听过呀。”小二赔着笑,“您要吃估计得去昌吉城了,得再走上四五个日夜呢。不过眼下怕昌吉城不比咱家有吃的呢。”
“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这样说?”安达一懵。
“您二位不知道呐?”小二惊道,“那感情好,点一二小菜,您吃着我慢慢同你们讲。”
飘着一两只“蛋白质”的白米粥,萎蔫的野菜里夹着星沫的肉片,是这酒楼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安达一边难以下咽地强吃着,一边听那小二绘声绘色。
原来南赤这西边近几年水灾频发。不日前便又来了一场大灾,淹了良田数万顷,毁了民宅数千所。一直以来,临近的这几个城县都忙着救灾,所以人手短缺,粮食也不充裕。
“唉,眼下就要收粮了,整出这事儿。到了冬天年下,怕是又要闹流民饥荒了。”小二叹道。
在青鸟号上,安达大致了解了南赤。南赤雨水不充,全国仰仗一条叫摩诃的大江。摩诃江下游多改道、泛滥,既给南赤人民带来了丰饶的沃土,也给他们带来了灾难和痛苦。
水灾已是常事,可坏就坏在,这次的水灾,泛滥到了昌吉城。
“据说南赤第一位帝王便是在昌吉城接收到女娲娘娘圣意,起义反抗先朝暴政。因此皇家册封亲王后,新封亲王总要来此忆苦,昌吉也有皇家行宫。”钟灵若有所思道,“而且,此地离大正寺很近。水灾不可能泛滥到这里啊……”
“谁说不是呢!”小二激动慨叹道,“坏就坏在,这水灾泛滥时,昌吉城里正住着一位新加封的亲王。”
南赤皇帝多子嗣,有公主五位,皇子七位,除了太子,另有三皇子呼勒,五皇子阿里是亲王。
新封的这位亲王是七皇子桑略,他是当今皇后的嫡子,虽年仅七八岁,就已经熟读百家经典,有小李尔之美誉。
“小李尔?”听到这诡异的名字,安达刚喝进嘴中的白粥差点没喷出来,见小二有些不悦,忙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桑略皇子在皇上六十寿诞上作了一首堪称绝妙的颂诗,龙颜大悦,即刻宣布加封桑略为亲王。
桑略亲王按传统来昌吉城忆苦之时,偏偏水灾泛滥,城内一片混乱,有刺客趁乱行刺,好在未成。然而大难不死,必有后患。水灾多年,不见疫病,没想到竟在昌吉爆发了。
“疫病?”
“这疫情可是凶悍,不知怎么传起来的,得者先是四肢无力,瘫软在床,后高烧不断,咳血不止,不出七日,定七窍泵血而亡。”安达光听小二描述,都冷汗涔涔。
“那桑略亲王可真是,命运坎坷。”她同情道。
听到桑略,安达不免想起阿里那孩子,不知他现在是否伤心痛哭呢。自海渊一别,她再也没有他,还有碧烟顺儿的音讯,不知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唉,所以二位贵人,”小二继续说道,“依小人看,时运艰难,昌吉已经去不的了,莫要往西走了。”
他冲她们摆摆手,凑到她们面前,鬼祟小声道,“穷苦百姓家的壮丁大都被官府抓了,不知去向。稍有姿色的女子,无论年纪,光天白日走大街上都能丢。住在这附近的豪富人,早都举家搬迁。”
“这里,我看呐,要乱!”
小二的话萦绕心间,安达拖着沉重的步伐,和钟灵走出酒楼。
大街上没有几个行人,店铺也只有几家毫无生气地苟延残喘。乞丐倒是多,蓬头垢面,脸黄肌瘦地一窝一窝躺在道旁。仿佛是呼应小二的话一样。
“可怜可怜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重病老父,下有一个弟弟,未满九岁。水灾冲了我家的田和草屋,实在活不下去了……”
一个黑乎乎的小身影见到她二位女子,便强硬地冲上来,一见钟灵负剑,面目冷峻,顿时双腿一懦软,跪地拉扯安达的衣袖,凄惨哭喊。
安达被小女孩拉扯得过意不去,便摸出碎银给她。
谁想,那女孩毫不领情,抬手打掉她的碎银,呸道:“谁稀罕你显摆这几个臭银钱!我要粮食!”
说罢她飞快跑进小巷。
好怪一孩子,安达心里一阵火大,转念一想世道不好,钱也确实没什么用。也就不情愿原谅她。
正还在考虑要不要拿钱回酒楼买点吃的,追上那女孩。钟灵声音冷冷响起:“小贼,手脚不怎么干净呢。”
安达慌忙掀开衣袖一看,果然手腕空空。那玉镯被那小女孩顺走了!
戴了可是出人命哒!安达又气又恼,和钟灵赶紧追去。
那小飞贼像个猴子一样灵活,见她二人追来,攀着两边墙壁跳了出去。动作之迅速,安达根本没看清怎样,就被钟灵一手抱着,飞了出去。
钟灵此等修为,竟还是始终差那飞贼几十米!
紧追慢追,终于在一个死胡同里赶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