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满，你从哪儿知道曾好好的？”
赵未满的妈妈刚回家，就看到赵未满发过来的消息。她最开始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觉得眼熟，后来问了问同事，才想起这个人。
“恩···是成安托我打听的。”赵未满看了眼正在给成乐夹菜的成安，找了个借口道：“他听他以前的同学说，曾好好英语教得不错，想要找这个老师给成乐补补课，最后再冲刺一下。”
“净胡闹，还有不到一个月就高考了，冲什么冲，而且乐乐的成绩已经很好了，不用补，保持好乐乐的心情和健康比什么都重要。”赵妈妈说完这句话顿了一下，又道：“何况，曾好好早就···去世了。”
“什么？！”
众人听到赵未满的惊呼，全都看了过来。
赵未满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将手机开了公放，问道：“怎么回事？”
“这事儿在当时闹得挺大的，但是朝闻中学给压下来了，所以除了几个老师以外没人知道。”赵妈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些轻微的电流声。她的声音也无意识地压得很低，像是怕人听到，“大概是六七年前吧，曾好好带的班出事了，有个女孩在学校里自杀，学校赔了好大一笔钱，结果没两天，曾好好也在学校里跳楼自杀了。”
在学校里自杀的女孩应该就是郑言纯，只是赵未满没有想过曾好好也死了。
赵未满又想到成乐跳下楼的事情。
他听莫妄讲过，一般自杀而死的人怨气极大，不愿立刻转世投胎，会长久待在自己自杀死去的地方，在时间的蹉跎下，三魂七魄会慢慢消散，人性也渐渐消失，唯剩强大的怨念在那里残留，不分是非，不辨黑白，无差别地攻击所有气运虚弱的人。
那引致成乐跳楼的怨气，是来自于郑言纯，还是曾好好呢？
挂了电话，赵未满陷入沉思。
“先吃饭吧。”莫妄看赵未满迟迟不动筷子，开口道，“吃完再说。”
他还记得赵未满刚醒来时特别饥饿的样子。
虽然当时赵未满提出要吃全家桶，不过莫妄没有同意，当时赵未满刚刚清醒，一天没有吃饭，脾胃虚弱，是不能吃太过于油腻的东西。
因此，莫妄给他点了一碗肉粥，先让他垫垫肚子，晚上再吃。
而到了现在，那碗肉粥早就消化完了，赵未满点餐的时候就说饿，还把送过来的餐前面包吃了一半。
莫妄将自己觉得好吃的薯条往赵未满那里推了推，因为这并不是素食餐厅，所以摆在莫妄前面的只是些沙拉薯条，菜色单调，可莫妄还是吃得很认真，还和赵未满一起分享。
这场景看得成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挥手又加了一份薯条，还解释道：“不好意思大师，下回再单独请你去吃素餐。”
“无妨，这就很好。”
多么高风亮节，怀真抱素的大师啊！
成安为当初怀疑过莫妄的事情而感到深深的愧疚。
第二天，几人就回了喜都，赵未满劝成乐再在家休养几天，况且她跳楼的时候有许多同学看见了，怕回去有些人乱说话，影响成乐的心情。
成乐自无不可，反正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了，在学校和在家里也没什么区别。
赵未满还记挂着找祸源的事情，按照自己在成乐的梦境所见，三人交流了一下，觉得学校的湖泊和多媒体教室出现祸源的可能性最大。
成乐听他们说话仔细想了一会儿，疑惑道：“可我们学校没有湖泊啊？”
“恩？”
成乐将手上的食物放下，肯定道：“绝对没有湖泊的，校园就那么大，我都去过。”
“那男生寝室也没有吗？”
赵未满想到湖泊在男生寝室后面，便问道。
“男生寝室有的，不过因为我们在学校住宿的人很少，所以男女是住在一个寝室楼，不过开了两个门，男女学生从不同的门进。”
这就又和梦境中不太一样了，他和莫妄在梦里时，分明记得男女寝室分别在两栋不同的楼。
莫妄看出了赵未满的疑惑。正好他本来就要和对方说这件事，只是他刚醒来时又累又饿，也就忘记说了，如今正好借这个机会将事情解释清楚，莫妄答道：“因为我们所在的第一层梦境并不是成乐的梦境，而是郑言纯的。”
“你应记得，当时你与成乐一起去洗手间的时候，回过身看到的并非是成乐，而是另一个女孩，我猜测，从最开始，一直在我们身边的就不是成乐，而是郑言纯。”莫妄给自己倒了杯橙汁，又给赵未满倒了杯可乐，继续说：“因为成乐在月前就被郑言纯附身过，当时她日日做噩梦，后来好不容易好些，又独自躲在那个废弃洗手间许久，再加上徐皓岳的原因，惊恐之下，神魂不稳，让郑言纯再次附了身，所以昨日我们进的第一层梦境并非是成乐的，而是郑言纯的。”
莫妄解释完，赵未满又细细回想起自己在梦境中所看到的情况。
怪不得六楼没有高三零班，而且成乐明明成绩很好，却还说自己成绩平平···
以及她所有的文具都是迪士尼的。
当初成安要带成乐去迪士尼，成乐兴趣索然，怎么会买全套的迪士尼文具。
赵未满又想到戴聪桌子上的蓝色米奇闹钟，这个闹钟估计也是和郑言纯一起的买得情侣款。
赵未满将线索都串了起来，但又有了新的疑惑，问道：“那为什么郑言纯是以成乐的形象出现，而非她自己本身呢？”
除此之外，哪怕是曾好好也都是叫成乐的名字，而非是郑言纯。
“因为待在阳世过久的怨鬼，魂魄本身就不完全，再加上附身到生人身上，被生人阳气所扰，是没办法将自己的全部回忆情感全都加诸于对方身上的。”白恩和正在拆一只水煮鸡腿给哈哈吃，边喂它边道：“这就会产生郑言纯和成乐记忆相融合的情况，因此成乐的第一层梦境里又有她自己的痕迹，也有郑言纯的痕迹。”
这就像是往可乐里面放藿香正气水，颜色还是可乐的那个颜色，只有喝起来才觉得有些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你说它不是可乐吧，它确实还带气儿，你要说它是可乐吧，那怎么还又苦又辣的。
赵未满了然了。
“为今之计，还是尽快去朝闻中学，去寻找导致成乐噩梦的祸源。”莫妄吃完后擦了擦手，做出总结道：“买最快到喜都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