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记烤鸭,千里香馄饨,小芳水果店,阳光文具店,小辉烟酒店......”
看着那些本该在记忆里模糊斑驳的建筑重新出现在眼前,许子建整个人都愣住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脑袋忽然一疼,像是一根根银针在头皮间一下一下地狠狠扎向神经。
同时,一股股的信息画面如潮涌般在脑海里浮现。
许子建痛苦地捂着脑袋,面目狰狞的蹲了下来。
直到几分钟后,他才渐渐归于平静,同时也搞清楚了一件事。
自己真的重生了?!!
而且好像还重生到了高中时期。
许子建有些无法接受,自己上一秒还在办公室里看日落,享受着36D黑丝小秘书的服务。
下一秒就失去意识,重生了。
不是吧阿sir,有没有搞错啊,老子近亿的资产说没就没?
一时之间,许子建胸口有点难受,不过到底是经历的多了,他只是略微难受了一秒,就想明白过来了。
这可不是破产之后再白手起家,而是重新回到年轻的时候。
关键是他还带着记忆回来的。
他不仅可以弥补以前的遗憾,就是在原本资产后面加几位数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些事不急于一时,许子建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底的兴奋,循着记忆里回家的道路慢慢的走着。
就好像重游故地的归乡客,心里总是有种别样的感情,脚步也不自觉的慢了些。
等回到家时,天色黯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许子建拧开门把手,屋里的餐桌边坐着一位穿着浅白睡裙的少女,圆润可爱的鹅蛋脸映着柔和的灯光,挺翘的睫毛扑闪,底下是一双淡璃色的眸子。
她安静的坐在那,像是一朵静静开着的山茶花,淡雅而文静。
见到许子建回来了,少女慌乱的低下头,变得局促不安起来,似乎不敢与他对视。
许子建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面前的少女是他的妹妹,池从安。
很小的时候,许子建的父母离婚了,他被判给了父亲许正平,此后便一直跟着父亲生活。
他也问过许正平,为什么妈妈不回来了?
许子建清楚的记得,当时许正平板着脸告诉他:“你妈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她不要你了。”
他不记得那时候哭了多久,他打心底里觉得许正平是在骗他,明明妈妈抱着他的时候,说他是天上的星星,是落到人间的礼物,怎么会不要他了呀?
许子建也曾翘首以盼的期待着,某天母亲和父亲重新和好,这个三室一厅的家里重新恢复以前的热闹。
可惜事与愿违,后来许正平发了笔财,他跟着许正平搬到了更大的小楼房里,但他的性情越来越孤僻,总喜欢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直到某一天,许正平带着一对母女回来了。
“子建,这是你项阿姨,你快打个招呼。”
“诺,这是安安,跟你差不多大,你就当哥哥吧,要保护好她。”
“以后她们就和我们一起生活了。”
那一天起,许子建的家里多了两个人,项淑婉和池从安。
彼时的许子建不懂事,只觉得项淑婉她们两个简直就是电视剧里的狐狸精,奔着许正平的财产来的,自然没有给过她们好脸色,甚至将父母离婚的原因归咎于她们身上。
事实上,他也知道这样对她们来说有点不公平,但那时年少无知,感性远胜于理性,便总喜欢以自己的情绪和感受当作度量他人的尺子。
等许子建明白事理后,想着和池从安母女俩修复关系,但已经太晚了。
年少时犯的错,如同一座垒砌在心里的山,远不是多年后想要弥补就能弥补的。
以至于后来的他每每想起,总是忍不住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子建回来了?坐下吃饭吧,今天做了你最喜欢的红烧排骨。”
项淑婉从厨房里走出来,系着一条沾着油污的米色围裙,身姿窈窕,曲线曼妙,并没有因为时光的磨砺而走样。
五官精致漂亮,雪白的瓜子脸上没有丝毫的皱纹,反而氤氲着一种特殊的味道,如醇香美酒,妩媚勾人。
她的手上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排骨,一如往常的念叨了一句。
“嗯好,谢谢项姨。”
许子建淡淡的笑了下,拉开椅子坐在池从安的旁边。
“哦......啊?你叫我什么?”
项淑婉一下子愣住了,许子建突然的转变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漂亮妩媚的脸蛋挂上一抹笑容。
“项姨啊,不能这么叫么?”许子建疑惑地问。
“当然不是,就是感觉有点意外,你能叫我项姨,阿姨真的很高兴。来子建,多吃点排骨,这些都是给你做的。”
说着,项淑婉的眼眸微微湿润,她轻轻抹了下眼眶,将红烧排骨摆放在他面前。
项淑婉此刻心里各种情绪翻涌,大部分都是高兴与喜悦。
天可怜见,她都做好了被许子建冷眼相待一辈子,只要他和安安能顺顺利利考上大学,将来找个好工作,她受些怨气也是没关系的。
而今天,许子建居然破天荒的叫了她一声,项姨?
许子建顿了顿,看着项淑婉这欲语泪先流的模样心里着实不好受,他知道项姨是真的把他当亲生儿子对待的。
此刻的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想说一些看着温情的、假大空的话。
他捏着筷子夹起一块排骨送入口中,接着飞快的嗦了起来,同时还不忘给池从安也夹了一块。
“项姨做的排骨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许子建心里想道。
只是这味道他很久没有再尝过了。
坐在他旁边的池从安并着白嫩纤细的腿,乖巧的端坐着,小口小口吃着碗里的饭。
看到许子建夹了块排骨给她,微微抬起头错愕的望向他。
“子,子建......”
项淑婉也是一脸惊诧的看着他。
许子建却是回以一笑,揭过了这个话题,“项姨,老许今天是不是又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