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纪枫语气淡淡的，毫无兴趣的模样。
她不由自主地转头看他，只不过男人的脸因为光线微弱而显得模糊。轮廓都不大清楚的狐狸眼似乎在盯着她看，像是想从她面上看出什么端倪。
许书落的冷淡声线越过他的肩膀传来：“别在我车上谈情说爱。”
“……”
若不是黑猫告诉她，许书落的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芒，苏酥还真信了他那副冷漠的态度。
耳边是他温热的吐息，她侧了侧头，又忍不住去看骂翻天的评论。虽然女主粉丝不少，但也只能算是个三线明星，又没勾搭上强大的娱乐龙头男主......
而且，还有人开始疯狂爆料，把她一路潜规则的事都给发了出来。实锤多的要命，也不知女主还能不能凭借着光环翻身。
他又凑近她，轻声道，“你很讨厌她？”
“没，没有。”耳边的笑意宛如涟漪一般扩大，她被笑得更加茫然，连被他握住手都忘了挣扎。纪枫好像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苏酥还恍恍惚惚的，车就到了酒店，一路顺利，没有车祸！跟许书落道了别，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纪枫抓进他的房间。
“去洗澡吧。”将她按在门上亲了一口，纪枫的语气很轻松，完全不见失落。洗澡是序曲，也不知道他怎么还有心情想的，莫非是想发泄一顿？苏酥洗了澡，穿着他给的白衬衫走出浴室。
无视黑猫吹出流氓的口哨声，她一边擦着还不及肩的短发，一边暗自感叹纪枫的恶趣味。
“可以了？”
“嗯。”接着就响起关门的声响，还有朦胧的洒水声。
“我说，显示器还没好吗？”将头发吹得半干后，苏酥才伸了个懒腰问系统。答案自然是没有。她叹了口气，避开了死亡结局，一时之间却陷入了茫然。短期的小目标突然就完成了，感觉就像是越过了一座高大的山岭之后，面对着广阔的平原，不知该往哪去。甩了甩头发，她趴在床上打瞌睡。
黑猫伸出舌头梳理尾巴，唉声叹气：“没办法嘛，但是传送门没开，我也回不去。”
苏酥眨眨眼睛，交叠晃悠着小腿等待纪枫。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她下意识伸手将它抓到眼前，热搜撤了，但她很可能会被雪……
雪什么？雪藏？屏幕暗了下去，隐约倒映着她茫然的脸。苏酥摸不着头脑，又拿过自己的手机，然而客户端炸掉了，没办法确认到底是哪个热搜。
“系统，”伸手戳戳黑猫的肚子，她打了个哈欠，“女主怎么样了？”
黑猫才张开嘴，浴室就传来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纪枫颈间搭着白毛巾，方才做过造型的头发还滴着水，垂下去之后毫无影帝的优雅风范。水珠顺着脖颈滑到锁骨，又没入睡袍的领口，莫名的色气满满。
“苏酥。”坐在床沿，纪枫一面擦着头发，一面伸手抚摸她光滑的小腿肚，接着又往大腿内侧去。
被他温暖潮湿的指尖摸得腿心一酥，她侧过头瞟他：“溅到我腿上了。”
黑猫“喵”地捂住了脸，接着就钻进了床底。
他哼笑一声：“帮我吹头发。”
苏酥乖乖起身，跪在他身后，拿着吹风筒吹他还垂着水滴的头发。轰隆隆的声音随着她的动作而绕着他的脑袋转，五指插进黑发中梳理。细软的发质让苏酥不禁想，他做造型时到底花了多少发胶。
男人身穿酒店的睡袍，而不是她之前过于认真而塞进行李箱的睡衣了。用手指拍去落在他白皙后颈上的几根发，苏酥刚收起吹风筒，就被他从背后抱住。
手指熟练地握住她胸前的绵软，他往她的耳根吹气。
“哼。”苏酥闭了闭眼，任由他只解开衣服纽扣胡闹。
“苏酥。”纪枫感受着满手的滑腻，掌心被硬挺小珠蹭着，“你有想过未来吗。”
“未来？”
“嗯，今天之后的事。”
今天，之后……？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苏酥没说话，而纪枫也不出声，只是含住了她的耳尖吮吸。刚洗完澡不久，浑身的毛孔像被打开了似的，他的牙齿轻轻一咬，南晴就忍不住颤栗。
纪枫舔够了她的耳朵，低声问道：“想过吗？”
“嗯……想过。”
“你的未来里，有我吗？”他解开剩余的纽扣，将她柔软的身子压在床上。
纪枫神色如常，即使她很诚实地摇头，也没生气。
“真无情。”低头亲了口她的额头，男人的面容因为背光而显得有些忧郁。接着他又亲吻她的鼻梁、眼角，唇峰，动作很轻，双手也只是单纯地撑在她的肩侧。
苏酥不知该如何回应，垂下眼睫：“还有四年呢。”合约还有四年，她暂时不会离开他的……大概吧。说到底，感情哪有事业重要呢。
纪枫咬了口她的下巴：“你不觉得这么说更伤人吗。”
好像是有点。“唔。”脖子肉被他叼住，有些刺痒，苏酥不由得仰起头，半眯着眼睛的神态让软萌的五官显得妩媚。
“不过，如果我说，我希望你的未来里有我呢？”他的声音很低沉，落在她胸口，像是要直接钻进心脏里去。
“什么意思？”
胸前的布料被拨开，苏酥缩了缩身子，刚一垂眸就撞上他的视线。深琥珀色的眼瞳像是沉淀下来的酒液，十分深沉，宛如会溺死人的潭水。
“解约的意思。”他抬手捧住她的颊侧，拇指在泛红的面上来回滑动。苏酥彻底懵了，眨了好几次眼都没办法消化这个消息。
“解约……？”
“解约。”他的唇落在心脏的位置，吮出一枚吻痕，“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呆呆地看着他在自己胸前亲吻，虽然双腿反射性地开始互相摩擦，两手也紧张地攥紧了床单，但苏酥的脑袋就是一片空白。
“可是，我……”
“资金不够？那个地段的价格，一年的工资也坚持不了两个月，更何况还要招员工、买材料……”
“确实很难。”
双手被他拉着放在吹得温热的发丝上，苏酥下意识收紧指尖，像是在请求他继续。腹部酥麻得不行，扰乱了她原本就卡顿的思绪。那些事情，她虽然没有刻意瞒着纪枫，但也没料到他会那么清楚。
“你怎么，知道唔哼……”
褐色的眼眸开始浮现出情欲的水雾，她甩了甩头，弓起的腰肢被他握住，没办法挣扎。而且……他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解约。
“我是你的男朋友啊，苏酥。”纪枫又开始吻她的脖颈。
“苏酥，”掐掐她泛着红云的面颊，他笑得温柔，“我们换一个协议吧。”明明那处都在兴致勃勃地戳着她，为什么还能保持这么冷静的眼神啊？！苏酥眨眼，示意他继续说。
“合伙协议，我给你提供资金，其余的事情由你自己决定。”
“……为什么？”她不解。
他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只是为了留下她？纪枫将手指插进她的指缝里，动作充满了占有的意味。
“让你做你想做的事啊。”他重复道，还沾着蜜汁的唇吻上她的嘴角。
“一直当我的助理的话……明明粘得这么紧，但你又认真过头，一点都不像女朋友。”他又不是看不出来，她对他没那么喜欢。
那点可怜的关心被混在助理的职业精神里，让他分不清，她的行为到底是出于职责，还是喜欢。甜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苏酥瞪着水汪汪的狗狗眼，轻皱鼻子以示反抗。他像是往常一样，吻得霸道，舌头缠卷着她的便狠狠吮吸，掠夺着口津和呼吸。
“而且，”松开她时，两人的嘴角还黏连着暧昧的银丝，纪枫又忍不住啃了口她的下唇，“我确实想把你绑在身边。”
苏酥动了动手指，只不过被他紧紧牵着。
“听我说。”
“我……”纪枫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有些闷，“不想被你抛下。”
“抛下？”颈窝热热的，被他的吐息呵得有些湿。
“如果不把你放在视线里，我就没办法安心。”苏酥犹豫半晌，抬起另一只手、顺了顺他的头发。大概是因为他的父母吧……
“只不过，现在打算换一种方式绑住你。”垂下长睫，苏酥咬着唇思索。
她想说，没有谁能永远陪伴一个人。她想说，人应该向前看。她还想说，她没有像他喜欢她那样的喜欢他。
“纪枫……”他的呼吸绷住了。
“如果成功了，利润……要怎么分？”
“嗯？”
“你九，我一，可以吗？”
“当然。”
“期限……就到我把投资额都还完时，可以吗？然后再重新分配。”
“好。”纪枫松了口气，咬住她的耳朵，“如果失败了，就整个人都赔给我……
“为什么还是99%啊！！！”黑猫仰天长啸，接着又颓废地肚皮一翻，躺平任摧残的模样。
“你到现在才说，未免太晚了吧。”苏酥去摸它软乎乎的肚子，打了个哈欠。
“我怎么知道会修不好。”系统皱皱鼻子。
纪枫的好感度一直都是乱码，而苏酥对他的却显示正常。传送门也像是报废了一样，直到她在那个世界寿终正寝才能回到暗黑的空间里。然后！显示器就自己好了！？
“反正！攻略又没成功！你有很大的责任！”气哼哼地指责她，不过女人仍旧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不是在谈恋爱吗！不是还结婚了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啊？！
“那我没办法。”
苏酥耸了耸肩，右手食指戳着它的肚子：“你不也挺高兴的嘛？又胖了。”
整天躲在后厨吃吃喝喝，因为检测不到好感度就直接罢工，居然还敢把黑锅推给她。
“……”黑猫无法反驳，翘起白胡子翻了个身。
“我不管！反正，反正你先在这反省！我去找上级汇报去！”
“上级？”
黑猫撒开脚丫子跑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黑暗里。苏酥只好坐下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猫又屁颠颠跑回来了：“走吧走吧！去下个世界！”
“修好了？”
“没错！”
它一挥猫爪，苏酥就再度陷入了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