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家要办宴会,江云蓉从秋成霜那里听说以后,主动来找小周氏,“婆婆,家里要办宴会,可需要我来帮忙?”
“哎,简直是一团乱麻。”小周氏很是苦恼,“家里就刚到京城那两年办过几次宴会,以后人情往来就少了。老爷突然要办,请人下帖都要重新考虑,我正愁得不知道该请哪些人,还有外院房屋常年没有打理,一时也收拾不出来,酒席都不知摆在哪里好。”
江云蓉展颜一笑,“请人的事我是帮不上。我瞧着园子里几株杏树开得正好,把宴席摆在紫水湖旁倒也不错。干脆婆婆负责请人,儿媳负责家中款待,您看如何?”
“这样倒好,只是家中没有多少钱,宴席上的菜肴又不能寒酸,还有往来侍候的下人也不够。”
“婆婆尽管放心,这次宴会是替夫君庆贺,也不好全让家里来出,我会安排妥当的。”
小周氏诧异地看看江云蓉,这可不是自己开口要的。成羽是她的夫君,宴会办得风光也是她的面子。既然她主动要求,自己何乐而不为,“交给你我自然放心。何妈,取三百两银子给少奶奶。你拿去计算着用,不必铺张,但也不能过于简朴。”
江云蓉拿着银子心中愠怒,“三百两也亏得她好意思拿出来。算了,早就想到要贴钱,只要能如愿,贴就贴吧。”
秋家的宴会如火如荼地准备着。江云蓉找牙行临时雇佣了不少丫鬟婆子,每日清扫院落,打理后院。这些人全部安置在无人居住的荒院中,人一多,白天晚上都甚是热闹。
秋成荣与吟风的私会不敢再继续,每隔十天半月的幽会骤然停下来,在房中闷了快一个月,瞧着身边两个丫鬟提不起兴趣,一摇一晃出了门。院中人对他时不时晚上跑出去已习以为常,无人敢询问。
来到青竹苑,秋为义在外喝酒还未回来,院门没关。他进去后走到正房门口听到姨娘正在说教芄兰,“不管我怎么说你就是不听,真要等他发卖你,我看你怎么办?”
“奴婢是姨娘买来的,就是姨娘的人。”
“你这傻孩子,老爷要开口,难道我还能不听?让你对着他笑两声就那么难吗?”
“只要姨娘不答应,老爷不会卖奴婢的。”
“呵,我倒不知道在你眼里我那么大能耐。”尤姨娘不由好笑。
“奴婢只想伺候姨娘。”芄兰倔强道。
尤姨娘沉思片刻,“放心吧,我不会卖了你的,你先回屋去吧。”
芄兰掀开帘子见到秋成荣,她没有像往常那样低头躲开,反而直直地盯着他,又瞟了一眼院门。
秋成荣微微点了下头,笑着迈进门槛,“姨娘在忙什么?”
“我成日闲着,你倒是忙得很,下了衙门也不归家。”
“和同僚一起喝喝酒,办差时也有个帮衬。何况我用不着再装样子给别人看。”
尤姨娘顿了顿,“你知道分寸就好,现今秋成羽升了官职,你父亲在帮你挑人家。”
“算了吧,我的婚事还要靠着兄长升官才能找到,我丢不起这个人。我是想通了,管他什么人家,只要人长得漂亮就成。”
“你这话可别让你父亲听见。你一提这个我就头疼,现在夫人不管,只能指着你父亲,他一个男人,连别人家中有几位姑娘都不清楚,全靠瞎碰。”
“哎呀,你这话可说到我心坎上了。”秋为义带着一身酒气进来。
“我说归说,事情你还得给成荣办好。”尤姨娘娇嗔。
“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行了,快去偏房洗洗。芄兰,给老爷打水。”
秋成荣告退出来,遇到芄兰提着水到偏房,二人对视一眼各自走开。
秋成荣在竹林深处等得极不耐烦的时候,芄兰才匆匆忙忙跑进来。
“我还以为是我会错意了。”秋成荣背靠在墙上,得意地瞧着她,“老头子要卖你,就想起我来了。”
“二少爷,你能不能帮帮我?帮我给姨娘说说,只要不把我卖到勾栏院就行。”
“姨娘不是答应不卖你吗?”
“姨娘不会为了我反对老爷的。”
“这倒是。不过去勾栏院多好,凭你的模样去了躺着就能赚钱,比在这里侍候人要好多了。”
“奴婢不怕吃苦。”
“要我说还是去勾栏院,到时候我还可以去找你,也不枉我记挂你一场。”秋成荣语带戏谑。
“少爷。”芄兰曲膝跪在地上,“我知道少爷是个好人,求你帮帮奴婢。”
秋成荣听得好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姨娘要把你卖出去,我帮你能有什么好处?”
“我知道老爷的秘密。”芄兰说出自己的筹码。
“什么秘密?”
“只要奴婢被卖到别家,就告诉少爷。”
秋成荣俯下身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看,又靠回墙上,“你在哄我,卖都卖了,有没有秘密还不一定。”
“我没有骗你,是关于少爷你的。”
“关于我的?你说来我听听。”
芄兰咬着嘴唇不说话。
秋成荣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她,邪恶地凑到她耳边,“有没有秘密无所谓,要是成了,你得心甘情愿让我睡一次。”
芄兰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要是我说出这个秘密,少爷能不能放过我?”
“行。”秋成荣拉她站起来,“反正我也不吃亏,不过你要是随便拿点事糊弄我,我可不认,到时候还得按我的条件来。”
芄兰义无反顾地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从林中出来。夜色渐沉,后院星星点点的灯火一盏盏相继熄灭。
当街上响起摊贩的叫卖声,喧闹声渐渐打破了夜晚的安宁。
在张府的院子里,张子安与公孙志华正冷眼相对。
公孙文慧为难地看着二人,挺着颤巍巍的肚子站起身,“二哥,子安,大家坐下来慢慢说。”
张子安伸手扶住她,“你坐着别动。他爱找谁找谁去,总之你别听他的。”
“文慧,你可是我亲妹妹,你都不帮我还有谁帮我?只要你帮我把江五姑娘约出来就成,我有话要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