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强迫自己,木岛同学,你去那边自习吧”每次上魔法课前,老师都会对我说这句话。
老师很温柔,对我也很好,我知道他是在关心我,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说开学第一天就说大话的木岛居然用不了魔法,太丢人了”
“够了,你别说了,木岛同学都要哭了”
莉娅是我班上的朋友,每次有人笑话我,她都会替我说话。
她的魔法用的很好。
“没关系的,别在意那些人,你一定可以的,母亲说了,只要虔诚的请求仙灵,仙灵一定会回应我们的。”
虔诚吗?那为什么,只有我不行呢,我被仙灵讨厌了吗,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一年过去了
我还是没能用出魔法
我想,一定是我还不够努力,我记下每一句咒语,我的吟唱一字不差,我请教母亲,甚至模仿母亲的动作,我把书上的内容翻看了无数遍,最后甚至背了下来。
但我逐渐意识到,这些努力没有意义,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努力就能换来回报。
我不能使用魔法的原因,不是形式上的,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
但我不甘心,为什么我努力百倍,而有些人甚至不怎么吟唱就能用出魔法。
“女儿啊,其实…,就算你不当魔法师,你也依然是我们的骄傲。”
“还有很多的事情值得去体验,学习魔法不是唯一的出路。”
“骗子”
我明白父亲是为我好,可至亲之人的话击碎了幼小的我仅剩的自尊心,我再也无法用不够努力来麻痹自己。
今天是每学期的魔法考核,我最讨厌的一天。
“咱们这次的考核是以抽签的方式两两分组,双方用同类型的攻击魔法进行比拼,老师会根据你们的表现进行评级。”
我和莉娅分到了一组,
“真羡慕你啊莉娅,跟木岛一组什么都不用做吧”
“不不不,莉娅同学很可怜的,跟木岛的话,什么都表现不出来吧”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莉娅又在为我说话了,可我自己心里也觉得对不起她。
说实话我对他们的嘲讽没什么感觉,可那些对我抱有期待,为了我好,安慰着我的人,让我更加难过。
什么伟大的仙灵大人,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我的努力从未被看在眼里。
我怀着这样的心情,再一次做出了尝试。
『?烈焰?』
翻腾的烈焰从我脚下蔓延开来,吞噬了毫无防备的莉娅,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迅速的侵犯了我。
隐约记得最先冲过来的是老师,他抱住浑身被烧焦的莉娅,然后是周围的同学都围了过去。
“恭喜你啊,木岛,你终于能用了”
在同学的缝隙间,她看着我,说出了这句话,之后的事情我便不记得了。
再次睁开眼,是客厅的天花板,父亲和母亲围着我。
见到我醒来,两个人将我抱在中间,他们的身子都在发抖。
“没事了,我们在这。”
“莉娅怎么样了?”
“没事的,妈妈用治愈魔法治好了她,没有留疤”
“对不起,我不配做您的女儿。”
“不要这么说”我第一次见母亲哭了。
我没有脸再见莉娅,我逃走了,从魔法学院逃走了,父母帮我办理了休学手续。
“没事的,在你愿意出门前,我和妈妈会一直照顾你的。”父亲依然是那么温柔。
从那之后,我便躲在家里。
自从释放那次魔法后,我的头发全都变成了白色,新长出来的头发依旧是白色,母亲说这是白病,让我以后千万不要再使用魔法了。
我想,我也不配再使用魔法,我没有决定的权利。
几年过去了,我的个子几乎没有长高,身体也不再发育了……
我开始忍不住的想,是不是没有我,父母会生活的更好,这样不负责任的想法。
“我想去森林里逛逛”这是我几年来第一次请求出门。
“去吧,家里有饭”父亲转头看了一眼母亲,放我出去了。
我在森林里游荡,无法使用魔法的我对于魔力的感知非常迟钝,直到我发现,周围已经有三只黑龙在伺机而动。
我被吓的摔倒在地,三只黑龙低下头,向我逼近。
『爆裂』
黑龙后方的树上有人双手插着口袋从树枝上一跃而下,随后是爆裂魔法耀眼的光芒。
被冲击扰动的魔灵刮擦大气,飞溅出彩色的火花,迟来的音浪将我的迷茫一扫而空。
我果然,还是想和母亲一样。
清晨森林的温度很低,爆裂魔法扬起的尘土充当了凝结核,土壤蒸腾出的水蒸气液化成小水滴,在魔法的范围内产生一层薄雾。
从雾霭中走出来的,是个白发白瞳的少年,他也有白病吗。
望着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我的脑子里似乎有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涌出来。
仿佛是同样的场景,有个黑发的男人和眼前的少年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他撩起自己洁白的头发,向着我伸出了手,他的每一片指甲都是白的。
“我也可以,使出这样的魔法吗。”我望着他干瘪的白色指甲,随后视线移动到他的脸上,我满眼都是对他的崇拜。
“你也能做到,去成为王国最强的魔法师,告诉这个世界你已经横空出世了。”
{跟着我吧,你一定会成为王国最强的魔法师,让那些看不起的人高看你}
我的脑子里又响起了某个人的声音,这声音和眼前的救命恩人很像,与他的话叠加在一起。
诶?我现在明明非常激动,可我的右眼为何流下了眼泪,我也不由得感到悲伤。
我抹掉右眼的泪水,拉起了他的手。
他的手还是如此的令人安心
一股熟悉感又涌上心头,从见到他起,我就不断的感觉到违和,这是,我的记忆吗?
算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定要拜他为师,让他见见我的父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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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记忆在此处中断。
再次醒来,我躺在家门口的树下,身旁是他背着的盒子,盒子里是一把陈旧的法杖。
下面是一张纸条
“去登上世界的顶点吧,你在王国成为闪耀的明星时,我会看到的。”
许久,我背起法杖。
推开了家门。
“爸——妈——”
“我要去上学。”
正在打鸡蛋的父亲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母亲跑了过来拿出手帕帮我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看着我背着的东西,母亲对我说
"这条路会很苦"
我看了看自己的白发,笑着说道
"我想去魔法学院。"
"你长大了"母亲应答。
次日上学,老师跟着我进到教室,我跑上讲台。
“我会成为王国第一的魔法师。”
听到我的声音,以前的同学才认出我是木岛,他们看着我的白发议论纷纷。
说完后,我走向靠窗的角落。
“对不起,莉娅,我们还是朋友吗?”
“你回来了。”
“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往后的日子里,莉娅和我一起钻研魔法,她本来就是学院的第一,而几次考核后,我的成绩也紧随她之后。
我会登上顶点,只为再见他一面。
“你还会等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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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大陆第一魔法师,〈白魔〉木岛·西克西亚故事的开始。
“你看到我了吗。”白发少女站在王城的城墙上,向着远方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