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此言一出,刘仙翁等人当即呆立在原地。
吴神将更是连武器都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怎么?你们有何异议吗?”
面具人瞥了几人一眼,又恢复了之前淡漠的眼神。
“没有没有!”
“一切但凭神君吩咐!”
三人连忙摇头。
不论是修为还是地位,他们都远比不上面前这位,哪里还敢有意见?
“轰!轰!轰!”
周遭的楼阁宫殿内,几道光束直冲云霄,那被破开的防护罩也在光束下缓缓合拢。
“神隐大阵已开。”
面具人最后看了一眼凡间,却不是看向方源,而是看向戮仙剑碎片坠落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肉疼之色,随后大袖一挥,整座神庭便消失在了空中。
“诶?”
方源轻咦一声。
在他的感知中,那庞大无边的天宫盛景竟然真的消失了。
不是如之前一般隐藏起来,而是的的确确消失了。
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
“有点意思。”
方源也懒得再去搜寻,相信刚才那一道剑芒多少会让他们记忆深刻一些。
……
阴司。
詹礼依然注视着面前的白玉指头,目光凝重。
他此刻已然知晓,此物正是让他感觉到压抑的源头。
“大人,要不我们还是上报天庭吧?”
山羊胡老者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是真觉得这件东西有些烫手。
虽然里面蕴含的精纯灵气和香火很有吸引力,但一旦被指节的主人找上门来,恐怕就是灭顶之灾!
“不,我要留下,此物于我有用。”
詹礼沉默一阵后,突然说道。
而其中的内容更是让范文连连摇头:
“大人,三思啊!”
“若是此事被人知晓,恐怕……”
山羊胡老者苦口婆心,但詹礼却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已经受够了之前的那种无力感了!”
他长舒一口气,将那白玉指节紧握手中:
“身在神庭,虽然背靠大树好乘凉,但却要严格遵守神庭立下的规矩。”
“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一切都被规定好了。”
“若敢违逆,轻则受罚,重则神魂俱灭。”
“这一切,我受够了!”
他握紧拳头,一拳砸在面前的书桌上。
“可是大人,这世间万物,种种一切,皆在神庭监察之下,无人可逃……”
范文说着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似乎、好像、貌似有那么一个人,刚刚才在神罚中活下来……
“不!若是我有方先生的修为……”
果然,詹礼当即提到了那个令他们记忆犹新的修行者。
“若是我有方先生的无边法力,那作乱的恶兽,我早就一掌将其打杀!哪里还需要顾及降下的神罚?”
“若我有方先生的通天修为,一切不平之事我都要管!哪里还怕他个什么天意难违?”
“若我有方先生的高深道行,这区区龙王县,哪里还能够束缚住我?”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身的修为不够,所以才会处处受制!”
他的眼睛越来越亮,神情也越发坚定。
一旁的范文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摇摇头,叹息一声。
他知道,自己这位才上任没多久的上司心意已决,他也是很难再劝其回头了。
……
“哗啦啦~”
翻出的泥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填了回去。
之前斗法留下的大小坑洞和那条长长的沟壑,在方源的操纵下,一点点被填平、规整。
就像是时光倒流一样,没一会儿,那片草地便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芳草青青,花香四溢。
“小道士!”
“小道士!”
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了花衣着急的叫声,且声音越来越大。
没一会儿,便看见一道彩色的影子从树林中飞出,一下子撞在了方源的胸膛上。
“哎哟!”
花衣揉着小脑袋,小小地痛呼一声。
“什么事让花衣如此着急啊?”
方源将其捧在手心,笑着问道。
闻言,五彩小雀先是上下打量了他几遍,见其没有异常,这才兴奋地说道:
“小道士,小道士,你刚才看到了吗?”
“天上,那么大那么大的一把刀!”
“就像是山一样!”
花衣张开翅膀,小眼睛瞪得浑圆,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语气夸张。
“看到了,确实很大的一把刀。”
方源微微一笑。
“但是!但是!”
花衣接着说道,语速很快:
“那么大的一把刀,都被打碎了!”
“打碎那把刀的人真的好厉害!!”
花衣漂亮的眼睛里都快冒小星星了。
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向往那样的风采。
“应该是吧。”
方源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哦!没事的,小道士。”
花衣见他似乎有些情绪不对,赶忙用翅膀拍拍他的背,安慰道:
“小道士你也很厉害的!”
“而且,你以后肯定会比那个人还要厉害!”
花衣语气中充满了信心,让人一听就斗志昂扬。
末了,她似乎又想起来还有她自己,于是赶忙补了一句:
“哦!花衣也是!”
“花衣以后也会这么厉害的!”
“哈哈哈哈哈!”
这一系列的话语,让方源不由得哈哈大笑:
“花衣说得没错,我们以后都会很厉害的。”
“那是肯定的!”
花衣骄傲地扬起了头。
“哦!对了,小道士,这是我去林子里面找到的果子。”
花衣打开身上鼓鼓囊囊的小包袱,里面是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浆果,其中大部分上面还有白霜,看起来十分新鲜可口。
“这里面有些果子我都没吃过,你先尝尝这个。”
“嗯!好吃!”
“那这个呢?”
“不错,也好吃。”
“这个呢?”
“嘶~好酸!”
……
阳光洒满的草地上,一人一鸟愉快地交谈着,构成了一幅无比和谐的画面。
微风徐来,带起林叶涛涛。
这是一个祥和的午后。
*
*
*
几辆马车走在山间土路上,前方,是一名牵着毛驴的老人,脚步不急不缓。
两侧,有几名侍卫打扮的人带刀而行,眼神锐利。
而在其后,则是几匹高马踱步跟随。
崔阳骑在其中一匹黑马上,他已经跟着车队走了整整一个上午。
四周的景色也从零星可见的村落,变成了如今只有林木茂盛的茫茫大山。
脚边的低矮草叶,越往前走越是发狠的生长,如今已经能堪堪没过脚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