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徐河的女儿送去祭祀,否则大家都没命!”
村民中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颤抖着身体,伸出食指指着徐河的女儿,语气中满是迫不及待。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徐河将自己的女儿护在身后,环顾四周。
他的眼睛紧紧瞪大,神情惊恐,声音颤抖。
他咬紧牙关,目光充满怒火,内心充满了绝望:“为什么是我的女儿?!”
瘦小男子闻言,不屑一笑,语气嘲讽:“就她合适,现在需要增加祭品,只能是她,还能是谁?”
“我的女儿才十五岁,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徐河紧握双拳,眼眶通红,愤怒地吼道。
瘦小男子继续挑唆众人,恶狠狠地又道:“再不送过去,等会儿山鬼大人就该来了!!”
“到时候我们全村的性命都得完蛋!”
村民中立刻掀起一片骚动。
一群村民推搡着徐河的妻子,几个壮汉紧紧拉住徐河的胳膊,不容他有丝毫反抗的机会。
“放手!”
徐河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尽管他奋力挣扎,却始终敌不过众人的力量。
他被人死死按在地上,无法挣脱束缚。
徐河的女儿发出悲切的哭声:“爹,救救我!”
她痛苦地哀嚎着,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
“娘!娘!救救我!”
妇人看着这一幕,脸色苍白,全身颤抖着,却无能为力。
她被人紧紧拽住双手,双膝跪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
“住手!”
村长大声呵斥,站出来试图制止村民们的行径。
作为一村之长,在村中多少还有点威望和影响力。
然而,这一次,村民们对他的存在根本不屑一顾,生死关头,他们顾不上什么村长,何况此刻的村长也已无力回天。
村长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耳畔,最终只化作一声悲叹,他默然闭上双眼。
众人看到此景,脸上露出战胜者的得意笑容。
他们紧紧抓住徐河的女儿,拖拽着朝村外走去。
“爹!娘!救救我!”
“阿琇!”
妇人欲哭无泪,声嘶力竭地呼喊,希望有人可以阻拦这一切发生。
然而,村民们铁了心,谁也劝解不了。
最终,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带走。
徐河眼前一片模糊,三日前,他的女儿才过完生辰,现在……
他的女儿马上就要永远离开他了。
他咬紧牙关,使劲挣脱束缚着自己的村民,疯狂嘶吼着,冲着云椤山奔跑而去。
天空一片漆黑,雷电交加,暴雨倾盆而下,将他淋了个透。
这一路上他跌跌撞撞,不顾一切的奔跑着,仿佛只要他稍微快一秒就能拯救女儿性命一般。
可当他赶到时,只能眼睁睁看着一道黑影卷起他的女儿,一起消失在山林之中。
“阿琇!”
徐河仰天咆哮,愤怒、悲伤、懊悔……种种负面情绪齐齐浮现在他脑海之中,令他彻底癫狂。
他恨啊!
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无力救回自己的女儿。
他不停歇地奔跑着,直至跑不动了,瘫坐在泥泞的山路上,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雨越下越大,冲淡了山路上那一串长长的、孤独的脚印,可却冲刷不掉他心底的悲痛。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头仰望天空,双眸赤红,充斥着血丝的双眼里,泪水肆意流淌而出,那张原本俊秀的脸庞因为痛苦和愤怒显得异常狰狞可怖。
云岫:“后来如何了?”
阿旭:“徐河的妻子无法接受丧女之痛,变得时而疯癫时而清醒,日渐憔悴,在某一日上吊自尽了。”
云岫:“所以他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阿旭点点头,接着又道:“他抱着妻子的尸体离开了村子,从此杳无音信,大伙都以为他命丧山鬼之手。但十年后,他又回到了村子,衣衫褴褛,至此他便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如同活死人一般,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如果说丧女之痛已经让他崩溃,那么妻子的死对他而言,无疑是万念俱灰。
云岫抬眸望向远处的云椤山,若有所思。
三日后。
云椤山中,一条漆黑的小路上,两边都栽满了高大茂密的古树,将整条道路遮蔽得严严实实。
漆黑的山路上,黑色的纱帘后,一身黑衣的云岫悠闲自得坐在步辇上。
她看似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半块玉佩,但实际上,她在暗地里用神识观察着周围环境,以便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呼——”
忽然间,从那些高大粗壮的树林里刮出阵阵阴风,吹起步辇前方的纱帘,伴随着凄厉刺耳的鸟叫声。
送祭的几名村民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异气氛吓坏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住脚步,惊惧交加的四处张望着,脸上都流露出慌乱之色。
“嗯?”
突然间,云岫皱起眉头,目光望向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