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嗳,可怜的儿呐……”杨氏像唱戏一样,反过来将覃得经夫妇一通骂。
三桃和五杏还真信了杨氏的话。
两人扭头看覃得经夫妇,杏目圆瞪,怒问,“大伯大娘,我爹娘对你们一家人那样好,你们为什么要将他们打成这样,你们还是不是人啊,你们还不将我爹娘送去看大夫啊。”
提起大郎,覃得经夫妇面色微变,没有反驳三桃和五杏。
琪哚知道大郎一事对爹娘影响甚大,立马反瞪三桃和五杏,“你们俩说话前,先问问你爹娘做了什么缺德事。”
“你……你胡说八道。”三桃尖利的骂。
“我有没有胡说,你爹你母亲心里最清楚,他们根本不是人,连那禽兽不如。”琪哚毫不客气的骂。
心中积压了太久的怒火,此刻终于可以发泄出来。
然后她走到杨氏面前,紧紧盯着杨氏的眼睛,说道,“二娘,你别一天到晚拿大郎哥说事儿,大郎哥从树上摔下与六郎一丁点儿关系也没有,你们别以为我爹娘老实,就去糊弄他们。
二叔要真有这通天的本事,当初想害我大姐时,就该知道会有今天这下场,我想他就不会做出这等下流无耻的事儿来。
我爹只是打了二叔的腿,这真是天大的仁慈,因为就算腿断了治不好,最多只是残疾,命还在。可你们明知林富贵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还要将我大姐嫁过去,那是让我大姐去送死,你们这是在害命。
为了区区五十两银子和二十亩良田,你们就能做出这种勾当来,还配叫做人嘛,还好意思在那儿骂人,呸!”
而后她又对三桃和五杏说,“三桃姐五杏姐,二叔二娘造的孽,可能要你们俩来承担后果了。我大姐的亲事要是能退了,那自然大家相安无事,否则你们就等着嫁过去‘享福’吧,两姐妹嫁一人,倒也不错呀,呸。”
骂得有些恶毒!
说完这些话,琪哚去拉覃得经和徐氏,“爹,娘,我们回家去。”
谭德宝也说,“大哥,大嫂,我们走,去将月亮门给封了,重新开大门,这个院子太臭了,我以后不想从这儿过。”
覃得经和徐氏俩人轻轻点头,往屋外走去。
经过这事,覃得经是心力交瘁。
先前是父母将六郎当作累赘,迫不急待分家,伤了他的心;现在又是亲兄弟要卖他的女儿,亲娘谋他女儿的聘礼,亲人们所做的事儿,没一样不戳他的心。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回到后院,他没有与谭德宝计划月亮门怎么改造,而是对谭德宝说,“老四,我好累,让我先歇歇。”
“唉,大哥,我能理解你此刻和心情。你要是想骂想哭,都可以,只是别憋在心里,这样会伤身子的。”谭德宝认真的劝。
“我没事,睡一觉就没事了。”覃得经用力拍了拍谭德宝的胳膊,然后向内室走去。
从今往后,他差不多只有老四可以信任了,其他的兄弟……
唉!
覃得经无力的倒在床上。
琪哚有些担心覃得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会不会让他消沉下去。
“娘,爹……”琪哚看徐氏。
徐氏摸了摸她的头发,摇摇头,轻声道,“朵,你爹是心里不痛快,我会去劝他的,不会有事儿。”
徐氏和覃得经不同,对谭家这些人,她一直不抱什么希望,更无血缘之亲,受到的伤害远不及他深。
琪哚点头,复又想起大郎一事,再次郑重重申,“娘,大郎哥的事,你和爹可千万别上二叔二娘的当,他们就是借着那巧合,故意将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往一起扯,到时好利用你们。
你想想,二叔要真有这本事,今天怎会被打,他说得那些话纯粹放狗屁,要是信了他,你们就……就是傻子。”
为了劝徐氏,她不惜说粗话。
“大嫂,琪哚说得没错,以前我就说过,老二的话,你们就该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用理会。六郎要真是他救的,他还不成了神仙,神仙的腿能被打断,神仙还晓得痛,嗤!”谭德宝在一旁也说道。
六郎出生那年,他不在家,具体事情不知,可后来听覃得经说过,当时他就说谭德银是骗子,可惜覃得经一直深信不疑。
徐氏轻叹一口气,点点头,说,“说实话,我之前一直十分信他,可自从他说朵克娘,要将朵送走,我就有些不信了。
经了霞这事后,我是彻底不信了,不管六郎是不是他救的,他做出这等卑鄙无耻的事,就不是人,我又怎会信一个畜生的话呢。”
琪哚见她说得认真,也知道二霞一事对她影响巨大,这才稍稍放心。
谭德宝又劝了两句,然后与徐氏、琪哚说起改造后院一事。
他们决定将月亮门封闭起来,从东边的围墙开一扇门进出,与谭家大院完全分开。
然后再盖六间倒座房,琪哚家四间,谭德宝两间。
商量好之后,谭德宝出去找人来干活。
琪哚想起昨晚泡的黄豆和绿豆,应该差不多可以捞出来发豆芽了。
她去木盆和水桶边瞧了瞧,豆子充分吸收了水分,涨得饱满。
喊来二霞和六桔,三人将豆子又清洗了两三遍,然后捞出放入垫了棉布的大竹筐中,将它们均匀的铺好,而后再用白色的棉布将豆子盖上,并将棉布打湿。
最后将几只竹筐放入避光的大柜子里。
忙完这些之后,琪哚去了徐氏屋子,看郑宛荣送的东西。
有油、腊肉、咸鱼、布匹、酒、茶叶等,每样数量都不少,出手很是大方。
“朵,沈伯母帮我们家够多,我们还没来得及去谢她,怎能要这些东西呢。”徐氏认真的说。
琪哚点点头,“娘,您说得十分有道理,不过,伯母的脾气我了解,她送出去的东西,怎么也不会收回。咱们先收着,我们到时用其他的方法还回去就是。”
徐氏想了想,觉着她说得也有道理,就点头同意了。
“那成,我先炒盘螺蛳给伯母送过去,顺便说下竹笋怎么吃。”琪哚说道。
徐氏点头并去帮忙。
不到一刻钟,琪哚就用端了热乎乎的螺蛳去了沈家。
郑宛荣见到琪哚,忙快步走过来,并嗔怒,“琪哚,怎么这些天没来,我还以为哪儿得罪了你呢。”
嘿嘿,伯母,是我错啦,不该这样久没来看您,我特意做了好吃的来给您赔罪呢。”琪哚笑着上前,语气有些娇憨的道。
郑宛荣搂了她的背,笑,“傻丫头,和你说笑呢,什么好吃的,我来瞧瞧。”
琪哚掀了碗上的盖子,扑鼻的香辣味让郑宛荣笑弯了眼睛。
“琪哚,你真是伯母的好孩子,知道我爱吃辣,这东西好,走,我现在就去尝尝。”闻着香,郑宛荣禁不住咽口水。
两人进了东次间坐下,郑宛荣吃了两个螺蛳,直赞味道好。
“琪哚,听你母亲说了分家事,分了好。只是这样大的事儿,你该来和我说一声,我也好替你们开心一下。
分家后有什么难处,可别瞒着我,不然我要是知道了,定不会饶你,知道嘛。”郑宛荣边吃边说。
“伯母,您放心,有事一定会麻烦您的。分家后,我们日子比以前好过很多,每日卖河蛤的银子足够我们生活……”琪哚简要说了下做生意一事,与徐佑轩之间的合作暂时未说,等成功后再告诉她不迟。
“这样就好,我也放心了。”郑宛荣点头。
“不过,伯母,有件事儿,兴许真要麻烦您。”琪哚抿了抿唇,说道。
“何事,快说!”郑宛荣立马放下手中的螺蛳,正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