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定在玉饶县一家特色菜馆。
之前，县里开会的时候，林晓经常见到余杰。
俩人见面客套地寒暄。
“林镇长……”“余乡长……”
“你俩都别那么官僚了，都喊名字，谁叫错了自罚一杯。”
王磊冲着俩个客套的人忍不住吐槽起来。
都是年轻人的缘故，几杯酒下肚，都没了一见面的拘谨。
“林晓，我是真羡慕你，才半年工作干的风生水起。”余杰怅然若失，“赵书记……你知道的。”
当年骊昊做县长时，赵宏华、白光强、李洪新三人是第一批调动的人。
赵宏华是县纪委副书记调到卯圩乡做乡长的，如今做了书记。
这位赵书记主打一个佛系，在纪委不得罪人，在乡镇不批评人。
卯圩乡这几年经济入不敷出，干部队伍涣散。
林晓知道赵宏华性子，却不好跟着吐槽，“那你怎么开展工作的？”
“糊着往前走呗。”余杰说着，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人你还指挥的动？”林晓又问。
“动？我们乡里那些人就像那万年的乌龟一样，一动不动。”余杰忍不住骂道，终究斯文了一点，“林晓，我今天就是来向你取经的。”
林晓望向了王磊，原来是余杰想见自己，心里放松了很多。
王磊看着林晓放松的神情，多少有些受伤，至于这么警惕自己吗。
这饭真是王磊想请的，余杰一听说，放下手里工作跑了过来。
余杰和林晓没有私交，之前也约过两次，都因林晓有事没约成。
“今年你去分管县长和县长那汇报几次工作？”
余杰一脸茫然。
“你来了半年提拔人了吗？”
余杰没吭声。
“财政所拨款，你压了几项？”
余杰从林晓的问话里，似乎听懂了什么。
林晓把问题抛给余杰的同时，就意识到骊昊对自己的良苦用心了。
若她是去了其他地方，也许会和余杰面临同样的困难，短时间得先全面熟悉情况，也不会有孟凯那种的得力干将。
“我这边有个花卉投资的项目，要不要介绍到你那边去？”
林晓心想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茆圩乡目前也有些花卉种植，只是还不太成气候。
前几日，农科院刘教授来看山核桃项目的时候，提到了他那边有个花卉种植的项目想推广。
刘教授，还是几年前林晓做秘书的时候，就认识的。
相处的时间久了， 刘教授信任林晓，有国家项目需要落地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林晓。
“真的啊，林晓。”余杰激动地拍了林晓一肩膀，“兄弟，你就是我恩人。”
余杰已经喝得有些糊涂了。
林晓冷不丁地被拍到往旁边晃了一下，王磊双手扶住了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真是太激动了。”余杰开始喝得是闷酒，现在喝得喜酒。
“你别喝了，像什么样。”王磊有些生气，“林晓撑得住你这样拍的！”
后面，王磊不给余杰酒了。
余杰拉着林晓一个劲地取经，王磊想插两句话，都被他打断了。
“好兄弟，我难道看到林晓，你就让我和她多说会话。你和我们不是一个岗位，不懂我们的难处。”
王磊担心林晓被余杰缠得烦了，又嫉妒林晓对余杰，不像对自己那样注意男女分寸地近距离讨论问题。
此刻，王磊无比地后悔攒了这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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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林晓才从城里回到家。
深秋的夜，凉意袭人。
林晓看见郦昊站在院子里，院子里的那棵柿子树干投影在他脸上，神情昏暗不明。
“天那么冷，你怎么站在院子里？”林晓走过去，搂住他，伸手去摸他的手。
“喝酒了？”郦昊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嗯，一点点，余杰最近不顺，喝得比较多，回来得晚了。”林晓解释道。
“王磊呢？”郦昊看着林晓问。
“老公，我冷了，我们进去说？”林晓撒娇着，拉着他往屋里去，心想这不会又吃醋了吧。
“我今天去找王磊有工作上的事情说的，到饭点的时候，他说约了余杰。想着其他地方一起挂职的同事都聚过两三次了，就我们三一次都没聚过。”
“余杰之前约过我两次，我觉得一直拒绝不太好。”
“我不是故意和王磊约饭的，我还向你提前报告了。”
“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郦昊心里虽然不高兴她和王磊吃饭，倒不至于生那么大气。
林晓想了想，好像没有了。
“杨峰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杨峰的事情？孟凯还是李洪新说的？”林晓知道郦昊能问她这个事情，肯定有人说了， 只是不知道他知道多少。
“那么大的事情，你都瞒着我？”
郦昊最气的是这个，她现在遇到问题，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王磊。
他当然相信林晓是爱自己的，和王磊没什么，他难过的是，自己如今已经不是她的依靠了。
“我不是想瞒你的，我就是不清楚杨峰的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了，才去找王磊的。”
“那王磊怎么说？”郦昊想知道，林晓会不会和自己说实话。
下午，李洪新来向郦昊告林晓的状，希望他劝劝林晓。
李洪新知道，郦昊在乎林晓，应该不会愿意让林晓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候涉险。
郦昊比李洪新看得更远，从李洪新的三言两语就感觉到，这后面要出事了。
“杨峰因为吸毒贩毒、聚众YL被抓了，他表哥被双规了。”林晓简明扼要地概括下。
“林晓，你这是在向我汇报工作，还是和你老公聊天。”
郦昊气不过，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意。
他知道林晓的话没说完，他打听到的都不止这些，不相信王磊没和她言明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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