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节,林晓跟着郦昊、孙教授一起回京。
这是她第一次和郦昊出远门,兴奋之余,也多一份忐忑。
车从丽都水景出来,直接开进了高铁站上客处,郦昊定的是三张商务座。
元旦出行的人特别多,好在商务座空间比较大,大家都很安静。
郦昊用电脑在处理公文,孙教授在看书,林晓庆幸自己也带了本书,不过看看孙教授看的那个竖版的古书,自己有点不好意思拿出来了。
“伯母会不会觉得我太肤浅?”林晓最近好不容易把毕业论文写完,实在不想费脑子,带了本阿加莎的《无人生还》。
“有点,”郦昊看了眼林晓手中的书名笑道,又看林晓遗憾的表情,才正经起来,“她是古典文学博士生导师,你要是和她看一样的,那她才真会难过。你好好看吧。”
林晓觉得郦昊说的有道理,她也是太在意了,才会那么谨小慎微。
四个小时的车程一会就过去了。
又是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进站来接他们的,司机看到他们,恭敬地喊了声,“钱教授,郦书记。”接着朝林晓微微点头致敬。
司机五十出头,身板很正,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衫,和小王那样的司机,完全不是一个档的。
车子稳稳地匀速行驶,林晓的手心渗出了汗珠,郦昊拉过她的手,轻声说,“别紧张,有我呢。”
车穿过闹市区,驶进了一处门口站着警卫的住宅区,最后停在一处古色古香的院子前。
三个人进去的时候,郦昊的爷爷奶奶都在,郦波山不在。
奶奶看见林晓很和蔼,没什么架子,直夸郦昊眼光好,挑了那么好的姑娘。
爷爷满头花白的头发,身板硬朗,站在那里,形如松,一脸严肃,看见他们,也只说了句,“回来了。”
郦昊带林晓参观挂在墙上的老照片,都是爷爷不同时期的照片,年轻的时候照片只有寥寥几张,下面都备注了时间,建国后每年的照片都多了起来。
郦昊告诉她每张照片是什么地点哪场战役。
林晓再看老爷子,觉得他的形象更加高大了,由衷地感慨道,“爷爷真是了不起,我们今天的和平生活,都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用鲜血得来的。”
郦昊很认同林晓的话,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岁月,他们这一代有责任去守护、传承。
郦爷爷虽然在院子里逗鸟,可他们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守护,他们老一辈的路已经快走完了,任务也算完成了,希望下一代人能肩负起他们的责任吧。
他这一辈子从炮火中走来,什么没经历过,如今老了,也就盼着儿孙平安。
郦波山是在晚饭前赶回来的,林晓不知是自己的错觉, 还是太紧张了,郦波山回来让家里气压低了很多。
郦波山瞟了林晓一眼,算是对林晓喊“伯父”的回应。
郦波山喊郦昊上楼去书房,林晓在楼下听不清他们说什么,楼上的争吵声却越来越大。
郦奶奶安慰着林晓说,“他们父子俩见面就吵架,和你没关系。”
林晓尴尬地笑笑,看孙教授在院子里看花,仿佛没听见争吵似的,看来真是常吵啊。
只是吵得那么凶,孙教授怎么不去调和。
林晓心惊地发现,孙教授和郦波山关系不好,俩人刚才见面很冷淡。
最后,还是郦爷爷上楼去,不知道说了什么,楼上的争吵声才渐止。
一会,三人都下楼了,郦爷爷神情依旧,一脸严肃,郦波山是满脸怒气,郦昊脸色铁青。
坐在沙发上的林晓,看着走下来的三个人,不知道该站起来,还是继续坐着,内心挣扎了下,选择了默默坐在那。
晚饭的时候, 情况更糟,除了郦奶奶招呼大家吃饭,三个男人都不说话,孙教授也是沉默寡言的人。
林晓吃得如鲠在喉,满桌的饭菜,自己只夹了面前的几块和郦昊偶尔给她夹得几道远处的菜。
晚饭后,阿姨收拾桌子。林晓又乖乖地坐回了下面的沙发上,其他人也都坐到沙发上,看书的看书,看报的看报。
郦昊洗完手,走了过来,“妈、林晓,酒店定好了,我们走。”
林晓坐那没动,下午的时候,郦奶奶让阿姨收拾好客房里。
“郦昊,你现在连你爷爷奶奶也不要了?”郦波山暴跳如雷,大声地吼了起来。
郦昊没看郦波山,看着两位老人,“爷爷奶奶,今天的事情很抱歉,以后会常回来看你们的。”
郦爷爷一言不发,郦奶奶过来拉着郦昊的手,“昊儿,你和孙媳妇晚上留下来吧,房间都收拾好了。”
郦昊瞪着林晓,林晓赶紧站起来,站到他旁边。
“林晓,你劝劝昊儿,今晚留下来,陪陪我们老两口,这些年忙工作都不来看我们。”郦奶奶这话说得让人心酸。
林晓看着郦昊,却没开口,只是牵了他的手。
他家的事情太复杂了,从来不参与的孙教授,不发一言的郦爷爷。
她不敢贸然说话,怕气着郦昊。
郦昊对郦波山又气又恨,没办法和他同住一屋。
“你今晚出去住。”郦爷爷在沉默中突然来了一句。
“爸!”郦波山不可思议的喊了一声。
“我不说第二遍,给你在孙媳妇面前留点面子。”郦爷爷仍是满脸严肃。
郦波山气得浑身发抖,不孝儿子,拿起外套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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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郦昊抱着林晓,林晓能感受到郦昊情绪比较低落。
“老公,伯母和伯父感情出问题了?”林晓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
“林晓,我们家的事情比较复杂,一言两语说不清楚,你不知道对你比较好。”郦昊抱着她,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林晓表示理解,这些事情和自己也没关系,就算知道了,对她来说也没用,还得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