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说出口便不爱了。”
“所以你是想说,不爱了?”
玉笙寒的声线有些颤抖:“宿云微,你当真以为我好骗,还是觉得自己很好骗。”
“这世间谁都懂情爱,只有你最糊涂,”玉笙寒紧紧攥着他的手,不允许对方抽离出去,连带着那枚崭新的玉戒一同握住,“我并非目盲之人,以为我看不清楚看不明白么?”
宿云微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自己一向不会说谎,也没办法轻易舍弃掉玉笙寒,他只是怕玉笙寒不爱他。
从前诸多记忆回到躯体里,再加上身为神时的疯嗔癫狂,他如今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宿云微了。
又或者说,从始至终他就是这样的。
冷漠无情才是虚假皮囊下的真容,所有人都被他骗了去。
连他自己都险些信以为真。
无人教过他要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神,也没人教过他要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太子,他一直在凭着自己的心情去行事,所以他做错了。
命运就是这般曲折,稍有不慎便行将踏错,每走一步都是豪赌。
宿月昙当初是太子,家国危难时他本可以自保,却为了保护霜城选择牺牲,那是宿云微第一次知道要承担责任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然后柯茹也告诉他,他错了。
在其位谋其职,他是这世间的神,是霜城的太子,有些东西是他必须要肩负起来的,无法逃避掉。
宿云微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最后做一次神,之后便再也不回长明天去。
这世间有没有神终归都一个样。
*
柯茹还在同狄舟吵架,她去城外救助百姓,碰上了罗刹鸟。
异兽中当属罗刹鸟最为凶狠,那毕竟是神的坐骑,而非单纯的异兽,或许只又玉笙寒能与其相对抗。
柯茹为了保护百姓,肩上受了伤,被狄舟强行拖回了霜城。
但那些百姓离不开,纷纷死在异兽爪下。
柯茹觉得狄舟坏了她的事,她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只想要再多救些人。
狄舟挨了她两个耳光,捂着脸坐在树下,两个人都沉默了许久。
狄舟半晌才道:“你若是死了,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去救百姓。”
柯茹张了张口,又听他接着说:“玉笙寒这个人啊,生来就是为了宿云微而存在的,不堪大用,他的心不向着苍生,宿云微要他做什么,他便去做什么,几乎不会忤逆。”
柯茹想反驳两句,可仔细想想又确实如此。
他只是玉剑的剑灵,宿云微先是他的主人,然后才是他的爱人。
那时她想要杀了宿云微,玉笙寒也阻拦着,将宿云微困在屋中,连她都不能轻易进去。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在保护宿云微。
玉笙寒应该很怕宿云微死去。
她不知道,玉笙寒已经经历过一次死别,他兜兜转转回到宿云微自刎那日,想要留下宿云微的魂魄,千年过去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和力气。
他没法再经历一次这样的苦痛了。
玉笙寒强迫着宿云微与他十指相扣,他吻着对方的手背,低声道:“殿下若是想要结束,我便将殿下一直困在这屋中。”
他知道宿云微的记忆在流失:“等殿下忘记一切,我们再重新开始。”
宿云微蓦地笑了一下。
玉笙寒倒真是东池宴的亲弟弟,原来疯起来也如此地相似。
他艰难抬手摸了摸玉笙寒的脸,却又转移话题问:“这伤从何处来的?”
玉笙寒脸上那道伤存在的时间已经许久了,分明灵体之身可以轻易消除痕迹,他却一直留着不肯抹掉。
他道:“当初结契印在此处,印记散去后,我想重新再画一个。”
玉笙寒有些无奈地笑起来:“可惜剑意难以控制,一个不慎便划错了。”
宿云微睫羽颤了颤,愣愣望着他。
“百年千年其实不算很久,”玉笙寒垂眸瞧着他指节上的玉戒,轻声说,“可是那个时候一直等不到你,对我来说,无时无刻都觉得漫长难耐。”
相逢本就已经晚了太多,偏偏离别又匆匆。
宿云微眼前有些发黑,他急促地喘息着,觉得鼻腔有些酸涩。
玉笙寒倾身过来吻他,听见他说:“重新结契。”
宿云微声音有些哑,带这些难以察觉的哭腔:“我们重新结契,行么?”
第91章 冬至
吻里落了泪,咸涩得叫人难过。
玉笙寒揽着宿云微的后颈,弯身下去时马尾从肩头搭落下来,落在宿云微的肩窝上,有些痒。
宿云微苍白的面上晕起一团红,瞧着有了些血色,唇瓣也红得非常。
分开时带出一缕银丝,挂在他的唇边。
玉笙寒轻轻抚着宿云微的鬓角和脸颊,却是问他:“殿下还想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