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瀛秘术中没看到这些,原以为是假的,没想到霜城皇室居然因此而覆灭,倒真是怀璧其罪。”
宿云微没吭气。
童为好奇道:“你不生气么?”
“我还以为就算是忘了往事,听他人说起时也会感同身受。”
宿云微平静地站着,淡淡道:“为何非要感同身受,到底都是往事,再怎么悲愤又能有什么用?”
童为怔然望着他,本还想说一说东池宴的事,见他这番淡然态度,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垂着头道:“你性子里有些神性,原本这才是该有仙缘的人。”
宿云微有些听不下去了。
童为似乎这么多年来一直将自己关在一个奇怪的圈子里,钻着奇怪的牛角尖,固执地认为自己不应该有仙缘。
甚至是不配成仙的。
乔绿费尽千辛万苦回到京城带他出去,又教他修仙,到头来他却半分长进没有。
他听着童为那些荒唐又可怜的想法,漠然转身离去。
*
出了魂狱便是大片枯林,幽都花草难生,张冠玉闲着便去照顾他的花花草草,到最后能活下来的只有忘川边漫无边际的彼岸花,其余的早早便死了。
圆月明亮地挂在天际,莹白月光洒落下来,落在宿云微的发丝上。
宿云微瞧见不远处的土堆上坐着一个身着浅黄色长袍的青年,青丝整齐落在背后,用一根白玉簪子绾起一半。
宿云微皱了皱眉。
玉笙寒先前似乎穿得不是这一身,这又是何时去换了的?
他上前几步,青年察觉到脚步声,悠悠将头回过来,指尖捏着的草茎转了转,被他随手抛落在地上。
宿云微看了眼那个可怜的草茎,道:“那似乎是张先生新种的草,你怎就摘了它。”
玉笙寒笑道:“反正也活不长久。”
他起身站到宿云微身侧,轻声道:“柯茹姐姐转回药馆才发觉殿下跑了,现在还同安崇在吵着架。”
宿云微自知连累了安崇,心虚道:“先回去吧,是我没听安崇的话,自己出来的。”
“殿下不必自责,”玉笙寒将他一只手捞在掌心,轻轻拍着安抚道,“柯茹姐姐成日在轮回道给人递孟婆汤,心烦意乱也是正常,本就想找个人发泄,不是安崇也会是洪曹,与殿下本身并无太大关系,免得回去还要再连着你我一同骂一骂。”
宿云微点了点头,又听他问:“殿下从童为那里问出了些什么?”
宿云微不知道此事该如何开口,只微微蹙着眉,有些不耐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那童为性子实在是糟糕,叫人平白生气。”
语气里太过于恨铁不成钢,让玉笙寒忍不住笑了许久。
宿云微又想起些什么来,问:“你与柯茹相识已久,她来幽都几百年,连自己丢掉过记忆都不曾知晓么?”
玉笙寒有些惊讶:“此事还与柯茹姐姐有关?”
“嗯。”
宿云微颊边碎发被微风轻轻吹起,神情带上了些许茫然:“乔绿当初魂魄并没有完全散去,不知道被谁救了下来,换了名字和容貌留在幽都做孟婆。”
他屈指敲了敲额头,道:“判雷之下还能保住魂魄,柯茹的魂体为何不像我这般损伤严重?”
玉笙寒也懵了一瞬:“柯茹姐姐是乔绿?”
他怔然回过神来:“她魂体还算稳固,我并没看出那里有异样,那时判雷击下时我瞧得清清楚楚,分明当场便魂飞魄散了,居然还能聚得起来。”
话音刚落,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皱了皱道:“殿下先前说狄舟熟悉,我当时带着殿下出幻境时似乎感觉他能看到我们。”
“你也有这番想法。”
宿云微同他并肩往幽都城中心走,路上会碰到往来的其他的亡魂,见宿云微魂体虚弱又容貌精致,总觉得像一只易碎的瓷器,纷纷侧身离他远些,担心将他碰坏。
宿云微心不在焉,也没注意到他人的动作,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道:“左思右想也不明白究竟像谁。”
药馆近在眼前,安崇正大咧咧晾着肚皮躺在台阶上,柯茹站在一旁与他对骂,一个抬眸便瞧见宿云微站在不远处。
柯茹这才踹了安崇一脚,反身下了台阶,果然追着骂道:“你个不省心的东西,又跑哪去了?”
宿云微心虚垂了眸,正待要道歉,便听柯茹道:“不许道歉,过来我瞧瞧。”
她探出一丝灵力,顺着宿云微心脉而上,仔仔细细瞧了遍,这才收回手,面色稍霁:“我说你怎么从不听劝,稍一不看着你,转头便瞧不见人,原来是魂体恢复得还算不错。”
柯茹又笑起来:“凡尘有一种白狗,脾性如你一般,温温吞吞的,骂什么都只知道笑,主人一松手就会跑丢。”
宿云微茫然望着她,似乎不知道怎么会将他和凡尘的小狗扯上关系。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