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一愣，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只见新同学眉眼低垂，手撑桌角，慢慢起身。
而坐在后面的司凌，冷白修长的指尖还捏着一张纸条，眉宇间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神色。
“你们班级的纪律呢？现在是上课时间！”
偏偏碰上了咸苹今天心情糟糕，一腔怒气正往外冲，奈何司凌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只能专寻软柿子捏，把陆鹿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爹娘平常没教过你要懂得尊重老师吗？有没有点羞耻心啊，但凡要点脸也不至于这样跟别人传情？”
“真没教养，简直伤风败俗！”
字眼太恶毒了，让人很不舒服。
女孩看上去就是那种乖巧的，穿着宽大的蓝白相间校服，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她低头不语，只是俏脸微红，眼中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意。
同学们忍不住窃窃私语。
“好惨啊新同学，才刚转校就被大魔头盯上了。”
“老师那话说得好重啊。”
其中有女生幸灾乐祸：“那是她咎由自取，我倒觉得老师所言非虚。”
从一开始她就看出司凌对陆鹿并无任何的抵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凭什么她们可望不可即的存在竟被一个转校生轻而易举地得了手？！
难道就因为长得漂亮吗？
又怎么会甘心？
有男同学拆台：“你这是嫉妒吧？”
那女生气急败坏地反驳："谁嫉妒了，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呵，人家司大佬就没有正眼看过你，你算哪根葱？”男生冷嘲热讽。
“你——”女生刚要回怼骂过去，却被“刺啦”一声打断，生生卡在喉咙里。
是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
司凌修长的身形倏然站起，神色冰寒，那双狭长的桃花眸微挑，眼神冷厉中透着几分阴戾，嗓音更是冰冷至极。
“老师，您说这话，就过分了吧？”
没来由的，咸苹心里突然有点发毛，司凌的家世不简单，她不敢跟男生硬杠下去，那样的话，她很可能会丢掉自己的教师工作。
“所以呢？话都说出去了，还有反悔的可能？”
“当然不可能。”
司凌轻笑：“那就是你该道歉了。”
他话说得还算有礼貌，但眼中的寒意却让人无法忽视。
咸苹心高气傲，哪里能够允许自己去跟一个学生道歉，那简直是天方夜谭，气得浑身发抖，半晌都没有说话。
教室里此时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她深呼吸，决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讲课。
刚拿起课本。
一道似有似无的笑声在教室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老师，我应该说的很明确了，您非要装傻？”
咸苹瞪眼，气得镇不住自己的理智，将手中的书本狠狠地丢向了他。
不偏不倚刚好砸到司凌，再“啪”的一下摔在了地板上。
“司凌！你别欺人太甚！我是老师，你一个学生能无法无天了是吧？”
众人心中一紧，大气不敢出。
司凌嗤笑，垂眼，不痛不痒地拍了拍被砸到的地方，嘲讽道：“老师愿意一试，学生也乐意奉陪。”
他重新变回了那副冷漠的模样，在咸苹的注视下，将掉落在地的教科书一脚踹开。
跟司凌相熟的人都会发现，他唇角虽然时常勾起浅浅的弧度，可偏偏是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男生骨子里就是那样的桀骜不驯，不羁于世。
陆鹿回头望去。
只见小姑娘鼻尖眼圈都红彤彤的，一双大眼睛里含着晶莹的泪光，她嘟着小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惹人怜惜。
司凌心一揪，有种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老师，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我可没多少耐心了。”
他说的是事实，他本身就没什么耐性，现在又这么拖下去，也快到了极限。
感觉到气氛越来越冷，咸苹开始后悔了。
她真担心司凌会搞出什么花样来，为了不丢了饭碗，只好选择忍气吞声，语气僵硬道：“那个女同学，你先坐下吧。”
陆鹿一动不动，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男生又“啧”了一声，语气十分不耐，像是要将她的耳朵都冻成冰块，咸苹接着道：“刚才老师说得太过了，我在此给你表示歉意，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