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济南城内!
忙了一整天的段乐邦,刚刚走进家门,一个身影便冲了出来,扑到了他脚边。
“兄长,救我啊!”
这一手,直接给段乐邦整懵比了。
细细一看,来的是本家兄弟,段乐勇。
这段乐勇,正是之前在海五聚会上率先离席的那个商贾。
段乐邦赶忙将自己这位本家兄弟搀扶起来。
“乐勇,你别急,先进屋,慢慢说!”
两人前后脚进了书房,段乐邦关上了房门,才压低声音道。
“乐勇,你如此惶急,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段乐勇一脸苦涩的道:“还不是这粮价闹得嘛!”
“兄长,您说咱们这位官家,到底是从哪里弄来如此多的粮食!”
“还有,你给我交个底,这粮价还有稳住的希望吗?”
段乐邦闻言,一脸苦笑着道。
“我说乐邦啊!”
“你知不知道,这一次官家把整个大宋能动的粮食全部调来山东了?”
“目的是什么?就是担心这流民一来造成混乱!”
听了这话,段乐勇的心算是彻底的凉了。
或者说,他击碎了内心中最后一丝丝侥幸。
“兄长,我求您帮帮忙!”
“您给我弄个通行证,小弟想把粮食运出城去,这样我也能少赔一点!”
段乐邦闻言脸瞬间就黑了!
“乐勇,你想让为兄掉脑袋吗?”
“官家之前发了通告,说咱们山东境内粮价虚高,他不会坐视不理!”
“你是没看见?还是压根就没拿这个当一回事?”
段乐勇笑的很尴尬。
“兄长,我这不是还抱有侥幸心理嘛!”
“您要知道,小弟这次搭上了身家性命,囤了整整十万石粮食……”
“老哥您若是不帮我,小弟就得家破人亡!”
段乐勇说完,偷偷瞄了一眼自己兄长。
在他发觉对方依旧面色平平后,咬了咬牙齿恨声道:“兄长,您去跟官家说说,小弟愿意仍捐一万石粮食……”
“不,两万石,只要您点头,我立刻奉上!”
段乐邦摆了摆手,语气淡漠的道:“乐勇,你恐怕还没搞清楚状况!”
“我这么跟你讲,现在这就不单单只是粮食的问题!”
“青州府,兖州府,咱就先不说了,就拿咱们脚底下的济州城说!”
“不算城外的灾民,这里有多少人?整整二十万!”
“你自己动动脑子想一想,这么多人闹起来,要出多大的乱子?”
“你知不知道这次官家调了多少粮草来?”
“整整五十万石!”
“甚至为了填饱百姓的肚子,官家还去高丽,通过船运去东瀛岛征粮!”
“你说说,这的付出多大的代价!”
话到此处,段乐邦幽幽叹息一声。
“兄弟啊!”
“你……你这是在寻思!”
“好在你迷途知返,若真敢跟那些商贾一起闹事儿,官家是要杀人的!”
段乐勇浑身一怔,差点没软软从椅子上溜下来。
他们刚刚开完小会。
结果官家那边已经受到风声了!
此刻,段乐勇也不知道该感叹官家的神通广大,还是该感到害怕!
“兄长!救我!千万救我!”
“您一定要帮我在官家面前美言几句!”
“我库中的粮食,我愿意全都上缴!”
段乐邦摆摆手道。
“对于商贾准备聚众闹事的事,官家那边已经着手准备应对了!”
“你小子,来的稍微迟了点……”
段乐勇如遭雷击。
他刚想说话辩驳,却看本家兄弟似笑非笑的喝着茶。
段乐勇从那笑容中,也品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没有在着急开口,而是安静下来暗暗沉思,良久之后他似想到了什么一般。
“兄长,我检举!”
“海五带头闹事儿,王德昌……也就是城西那家粮店老板,他做的马前卒!”
“他们准备煽动读书人前去闹事儿!”
“这个王德昌,之前跟府衙里的府学关系不错,还将自家的妹子送去做了妾!”
段乐邦闻言,这才露出一个“算你小子上道的笑容”。
他敲了敲桌面,别有深意的道。
“兄弟啊!这件事儿,咱还是留下字据为好!”
“空口白牙的,我没法跟官家交代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