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格飞,男,年龄不详。”
刑警林洛看着资料,皱了皱眉头。
“你涉嫌一起刑事案件,现对你进行传唤以接受调查。
希望你可以配合我们的工作。”
审讯室里的灯不算太亮,那个叫涂格飞的男人斜倚在椅子上。
夜风吹来的凉意透过铁窗,连带着月光打在他身上,脸上挂着数不尽的憔悴。
隔着桌子也能闻到他身上刺鼻的烟草味,林洛平时压力大的时候也抽烟,但没有雪茄的味道那么冲。
“老实说,这个人,我没什么印象。”
涂格飞盯着黑白色证件照里的人,努力思索了很久,最后无奈地摊了摊手。
“恕我无能为力。”
十天前巴曼警局接了个案子,碎尸案。
巴曼是淘金圣地,在巴曼最赚钱的生意是去矿区挖钻石,其次就是去帮政府修缮水利,因为工资尚可,如果捡到钻石,政府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补贴。
而巴曼的七月,是雨季。
前段时间东南边的大坝塌陷,招了一批临时工去重修。
却不曾想水管下挖出了一堆支离破碎的尸骨。
由于尸骨被肢解后,还进行了高温炖煮,进行尸检已经没办法查明准确的死亡时间。
只有坝口模糊的监控拍到了抛尸的人影,和被当场烧毁的衣物。
红色上衣印着白色logo,卡其色工装裤,还有一双皮鞋。
和那个叫边博然的男人在赌场的穿搭一模一样。
但抛尸的人影穿的衣服都是黑色,而且只有一个背影,根本没有线索。
而被找来的涂格飞,是边博然去的那个赌场最出名的荷官。
边博然在他坐庄的台子上待了8个小时,输得很惨。
“没印象?”林洛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他在你面前坐了8个小时,你现在和我说不认识?”
涂格飞不紧不慢地开口:“林警官说笑了,每天坐在我面前的赌客数不胜数,我怎么可能都记得。”
林洛显然有点生气,他讨厌这种被人玩弄在股掌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赢了人几十万的筹码,却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懒得看一眼?”
“对,”涂格飞毫不掩饰眼神里的鄙夷与不屑,“上了我的牌桌,就都会输给我,动辄几千万的都有,几十万很难让我正眼瞧一瞧。”
这是实话。
林洛无言,他知道他不能耽搁。再问不出什么话,就要到二十四小时了。
过了这个时间,按照当地的法令就应该放他出去。
“那在你们那里,输光了钱的人怎么办?”林洛翻着近乎空白的档案,随口一问。
“桑崎的地下钱庄。”涂格飞老实答道,“输红了眼的人会想着翻盘,这时候就是他们的生意。
你可以去查查这个人有没有去桑崎那里欠过债。”
林洛警觉,有种事情越闹越大的意味。
巴曼的地下钱庄很有名,在外地听到的是庞大得令人羡慕的资金流水。
只有当地人才知道,这背后是黑白两道通吃的野蛮商业帝国。
“好,您说的,我已经了解了。”林洛盖上档案和笔录,站起身帮涂格飞打开了门,“谢谢涂先生的配合,日后如果有需要您的帮助,还麻烦您再来一趟。”
林洛看着涂格飞离开了警局,月亮被乌云遮住,公路上只剩下警局的招牌还闪着廉价的光。
像林洛现在一样孤掌难鸣。
这回麻烦大了啊。
林洛小声嘀咕着。
最后一个和边博然有关联的人也审完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当然,解决麻烦的人来得很快。
第二天早上刚到局里,林洛就被叫到局长办公室。
里面是局长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
“小林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局刑侦大队的高材生,钱默。”局长笑容可掬,拉着那个叫钱默的男人给林洛热情地介绍着。
“人家小默到我们岛上来交流学习,顺便帮我们解决一下旧案陈疾。
你多多配合他工作。”
局长给钱默戴了一顶很高的帽子,就是林洛这种愣头青都能听明白。
这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最好不要得罪了人家。
“配合不敢当。”钱默朝着林洛伸出手,“还请林警官多多指教。”
林洛赶忙握住,紧锁的眉头忽然像找到了答案,“巧了,最近有一个案子,正好请您帮忙看看。”
碎尸案。
钱默看完所有的线索和证据已经是中午,彼时眉头被锁住的人又多了一个。
见他好像也没有头绪,林洛便知道这事是急不了了。
“要不咱还是先去食堂吃个饭吧。”林洛拉了拉钱默的袖子,“试试我们巴曼警署的食堂,我给你摆一桌尝尝鲜。”
钱默本来欲动的身形随着他的话顿住。
“摆?”
“嗯?”林洛疑惑地回头,就看见钱默挣脱了他拉着的袖子,回到了监控前。
真是个执拗的人。
但他也跟着凑了回去。
“我刚看视频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能那么快确定死者的身份。”
“很显然,这个监控摄像里的衣物特征功不可没。”
钱默喃喃自语。
林洛接着补充:“再加上边博然也确实人间蒸发,尸骨的身形与其也极为相似。”
“但监控摄像拍到的,从头到尾都散发着不对劲。”钱默指了指视频里的人,正好到了他焚烧衣物毁灭证据的时候。
林洛全神贯注,看着视频里的人把衣服拎起来,用火机一件件地点燃。
和他上次看到的没什么两样。
“直到你刚刚的摆字让我意识到,这更像是凶手摆出来,想让我们看的。”
“他想让我们觉得,死者的穿着是这样的。”
林洛捏着下巴,作沉思状:“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