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全是颓败和鲜血的味道，还有李宥不断求饶的声音。
一场单方面的凌虐终于结束。
太子和藩王的脸皮一旦撕破，一场浩劫已经无法避免。
李宥怨毒地看着李宴，他像个苟延残喘的蝼蚁，匍匐在地。
“孤以为，皇兄是个有自知明的人。”李宴终于收了手，他垂头看到苏芜望着自己通红的双眼，心里狠狠刺了下。
“李宴，你竟然敢打我？”李宥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深感自己的侍卫都是废物。
“皇兄，”李宴冷哼，抽出佩刀。“你若做不到安稳度日，孤不介意送你一程。”
“你……你，你你你要做什么？”李宥震惊地瞪大双眼。
“王爷，不要啊……”李宴的侍卫也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月光下，刀锋寒芒乍现。
“李宴！这里可是皇宫！”李宥激烈地挣扎起身向后跑去。
“呵。”男人的背影挺拔，明明手段狠辣，一举一动却透露着漫不经心的闲适。
好似忘记什么，他动作一顿，朝苏芜看来。
“……”
少女衣衫并未凌乱，精致的小脸挂着泪珠，漆黑的瞳孔里没有一丝害怕，有的只是，不解和愤怒。
他有些错愕。
苏芜也不再看他，从地上爬起来，擦了脸，转身就往宫外走。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清理干净。”他连忙丢下命令，长腿一迈就去追。
“是，王爷。”
皇宫外，夜晚闹市的香气随风而至。
苏芜蹲下身，缓了很久。
“是孤错了。”
身后传来男人刻意放低的声音。
苏芜起身，客气行礼。
“多谢王爷相救，小女子十分感激。”
转身便走。
手腕被人攥紧。
苏芜抬头瞪他。
“你有气就撒！别把自己气着了。”李宴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鲜有的一副摆烂的架势。
“我看王爷好像也不太期待与我成亲。”苏芜的声音像是加了冰碴子，“王爷武功盖世，不把太子弄死都不满意。小女子横竖左右不了王爷，只好走远点。”
远处的灯火倒映在少女明亮的瞳孔里不断变换，反射出光怪陆离的颜色。
原来是在担心他们成亲的事。
听到她的话，某人立刻心情大好，嘴角上扬。
“孤方才确实没控制情绪。”他坦然地看着她，“只因孤从未把李宥放在眼里。
苏芜，只要你愿与我成亲，就够了。”
他的眸色深深，个中情意，复杂而浓烈。
真的如此简单么？
苏芜总觉不太真实。她还是喜欢李宴“花孔雀”时期的样子，臭屁傲娇。
现在，她看不懂他。
“李宴，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孤如何了？”他牵着她的手走在繁华的街市上。
“我感觉你在生气，又不知道你在气什么。”苏芜心里的猜测越来越大，李宴应该真的，也是重生吧。
经历过那一世，担心她，也不肯原谅她。
他闻言嘲弄一笑，抬手将新买的红玉簪子插入她的发髻，“你想多了。你这女人，整天思虑太多，当心白了头发。”
如果是她想多了，那认真的眼神骗不了人。
那日以后，李宴又在她的身边增加了不少人手保护她，以至于苏芜走到哪，都感觉有一大群人在跟着。
苏芊这几日在府上混出了点名头。
她出手大方，逢人就送各种东。苏府众人伸手不打笑脸人，也不好对她这个过继女说个不是。
这日，菀湘园格外热闹。
苏芊竟然带着一箱子来找苏芜，说是波斯国的夜明珠。
她身着罗裙，头戴宝钗，脖子上绕了好几圈珠翠，手腕上耳朵上更甚。
通身珠光宝气的打扮和万瑾媛如出一辙。
苏芜觉得，苏芊应该是万瑾媛失散多年的亲闺女。
苏芊来到嫡女的院子，第一反应就是有点小。
她有些嫌弃，这一个嫡女混得这么穷。
等她入了宗谱，做了真嫡女，也就没她这穷酸小姐什么事儿了。
“菀湘姐姐，初来乍到，芊儿这一箱夜明珠，不成敬意。”
苏芊小小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笑眯眯的时候眼睛像月牙弯弯，看上去甜美可爱。
“嗯，姐姐我收下了。”苏芜面无表情吩咐着，“回礼。”
苏芊从露鸢手上接过一个小小的紫檀木盒，盒子里孤零零放着一颗暗紫色的大珍珠。
那珍珠饱满圆滑，珠光润泽，一时也看不出价值几何。
苏芊心里嘲弄着，横竖还能贵过她那一箱夜明珠去。
苏芊瞬间觉得苏芜更加穷酸了。
“姐姐，以后就把妹妹当做亲妹妹看待吧，芊儿会真心对姐姐好的。”苏芊的笑脸完美极了，毫无破绽。
看着和自己大差不差的脸蛋，苏芜一阵膈应。
“妹妹私下里也带着面具做什么，摘了让姐姐看仔细些。哪日再碰见妹妹也能认得。”
“……”
这大咧咧地提问给苏芊噎到了。
“姐姐，这是在同妹妹说笑吗？”苏芊神色如常，她连忙喝了一口茶又放下，
“妹妹也是和姐姐天定的缘分，妹妹这脸，可是一出生就如此的。”
“这话，你说给别人听听得了。在我这，没必要，怪累的。”苏芜好整以暇地瞧着苏芊，丝毫不被她迷惑。
羞恼尴尬之感催得苏芊落荒而逃。
“该死的，瞧好吧！这个穷酸嫡女威风不了几时！”苏芊使劲踢了下假山的石头，气的满头大汗，面具也险些掉落。
“……小姐，这还在菀湘园门口，您还是注意点吧。”身后的侍女，是万瑾媛派来教养她的丫鬟泉儿。
泉儿是府中的“老人”了，走哪都说得上点话。
“哼！”苏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