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楼一楼正堂如今被分成左右两大块,中间有半米高台坐立,左侧是偏门这边的区域,有座椅数百张,入门之后的参赛者都自觉选个座位坐下等候。
右侧区域由屏风隔开,看不清里边的情况,那是明珠楼邀请而来的评审裁判者所在之处。
至于那些其余的观赏人员,则在二楼回廊处就坐,上方视野宽阔,能很好看清一楼所有局面。
“今年的人数较之去年少了许多。”有白脸长须的老先生看着落座的参赛者长叹,想着今年的赛事怕是不如去年精彩。
与他同座的友人却不以为然,“我们来赏的是珠,又不是人,只要物件好,就是只来十人也是物超所值。”
“是也,许老通透。”其余人听后赞同地点头抚须。
另一侧,本还满脸无趣姿态的青年,见到楼下新入座之人后突然直起身子坐好,又带着惊讶神情望向一楼左侧,惹得与他同来的人也随之望去,却未见着什么惊奇之事。
“赵老三,你瞧见什么新奇玩意儿了?”青年好友一身青衫如翠竹,随手摇着红梅染雪的纸扇,端着一副风流姿态询问他对面的人。
青年,也就是赵云川,今日被自家老爹逼迫他来参加这十年如一的无趣比赛,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也拉着自己好友方安明作陪,却未想到能在参赛人里见着认识的人。
赵云川指着江霖的座位道:“那人我认识,上次我不是因为二哥的婚事心烦郁闷,就去附近的丰渔镇游玩两日吗?正巧碰到这人,未成想今日竟然在此处又遇上。”
“我瞧瞧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我们三公子过了好几日还能记得。”方安明往他指的方向一看,也见着端坐在座上的江霖。
他只觉得这人长得俊气了些,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
“也没什么特别啊。”方安明有些失望收回目光,带着嫌弃看向对面的好友。
赵云川哭笑不得,“你又想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上去了?”
他这好友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正常,就喜欢弄些稀奇之物,越古怪越是喜欢,若不是他与自己一起成大,感情深厚,赵云川也不能容忍他的这爱好。
毕竟也不是谁都喜欢养会跳舞的蛇、会唱戏的鸟儿和一些长相奇形怪状还有毒的植物。
“哼,你不懂。”方安明自觉人间独醒,其余人皆是糊涂,根本没有人能懂他的乐趣。
“别贫嘴,马上要开始了。”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准备,所有的参赛者都经过偏门的检查,如今一百三十人都坐在位子上等候。
而后明珠楼的管事见时辰差不多,经过询问主家的意见,确定赛事可以开始之后,他也就抬步站在高台上。
高台呈方形,高半米,长宽两米左右,四周雕刻有游鱼戏珠、蚌壳含珠等各样雕画,活灵活现,与明珠楼相符。
如今五官方正,眉眼含笑,看似温和的明珠楼大管事站在台上,瞧着坐于两侧的人,笑得可亲。
“承蒙诸位贵客、老友们赏脸,百忙中前来参加明珠楼一年一度赛明珠比赛。”他抬手先朝着二楼以及一楼右侧方向拜了两拜,说了些恭维的场面话,又开始说些关于明珠楼的发展历程等等。
那些长篇大论说的坐在左侧的参赛者们大多无聊的打哈欠。
江霖本还有些好奇,没想到这开篇与他在学校听的开学典礼没什么区别,不禁也开始游神发呆,想着比赛什么时候开始,江雪和文瑞如今在干嘛……
好不容易说到比赛的流程,他终于打起精神,仔细听讲。
原来今年的参赛者较少,就会在等会将所有人的珍珠一起收集,统一开启评判。
评判先由右侧的评审粗略选出前二十,后为避免有人不服评选的名次,前二十的珍珠会放在高台上展示给所有参赛人以及观赏人看,经过观赏人以及评审人投票选出头奖,再选次奖以及第三名。
没想到一个赛事还搞两次评审,有人嫌麻烦,有人却认为这样更加公正,不过大多都没疑异。
如此,明珠楼就派伙计托着玉盘来收珍珠了。
每个玉盘只收一个,交了之后参赛者会得到一个数字的木牌,那数字与玉盘底下的数字相符合,如此也是避免错漏之事发生。
江霖把自己的小木盒放在玉盘上,见玉光盈盈,贵气十足的玉盘上那一个简陋连颜色都没染的小木盒,觉得那托着玉盘的伙计好似震惊地看了他几眼。
“怎么了?”他见那伙计没动,疑惑问道。
那明珠楼的伙计收回自己震惊的目光,不好意思与他道个歉,而后就这么托着玉盘装的小木盒返回屏风之后。
有好事者见到这一幕,在江霖身旁笑问:“小哥,那蚌珠可是稀奇之物,你怎么就拿着如此简陋的盒子盛放?”
要知道他们要么拿着玉盒,要么拿着雕画的名贵紫檀盒,最常见的也是瓷盒,哪像江霖这样,用着最便宜制成的木盒。
“简陋吗?”江霖不解,他觉得能放就行,并没感觉到这有什么不对,再说,他还用钱袋装过珍珠,江雪和文瑞好像也没说什么。
谁知其余人听了他的疑问后纷纷点头,表示珍物应该好好保存,避免损坏刮伤,影响美观,价格也会因此下降。
江霖虽也知晓此事,但还是一副受教了的神情,向其他人道谢。
而此时屏风之后,五位来自安水县内外的评审人已经迫不及待来到摆放玉盘的桌前。
这五人,两人的明珠楼聘请的十分有经验阅历的鉴赏师,两人是来自府城的喜好珍珠的名家爱好者加鉴赏人,还有一位较为年轻的是来自京都的明珠楼主楼聘请的名家。
放才这五人已经聊过一阵,各种说了自己鉴赏的评价和判定,如今比赛开始也算颇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