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卵顺着幼猫的身体滑落到它肚皮上,很快被积雪覆盖了,但是积雪却神奇地现出白光,没有谁能看到,铺天盖地的狂风仿佛藏匿着邪祟,同样的冰冷,裹挟着雪花吓的路人全部跑光,幼猫冻僵的身体渐渐看不见了,但是有一个灵却坐在雪中,他看着自己,恍然发觉如今自己只剩下意识,已是彻底的无形之物。
“可笑我如今才看清自己,却失去了身体。既然无身,也无形,又如何达成我的目的?如今抛却过去,失了自己,也把名字忘了吧。”
空望着天地,想起幼猫时期经常来看望自己的二丫,她早已变了模样,变了性子,还有海龙,阿岚,念叨阿岚时,心中恍然记起他早已离去,也罢,再望一眼曾经,也便彻底告别过去。
寻着记忆,他飘进内院,张开法眼,找到了方向便一头扎进去,庭院好似树林,格局呈一个国字,外院把内院绕在里面,空荡荡的积雪把树的光秃枝丫也给撑断,白茫茫覆盖了一切,意识来到一个窗前,看到了那个姑娘,那个姑娘卧在桌子前小眠,穿着织锦碎绒海棠纹棉袄却已忘了关窗子,这怎么行,但空很快望见一个男人默默来到房间,小心翼翼地合上支摘窗,并带着一件棉毯盖在她的身上,姑娘还在沉睡,鼻尖喷出的气体变成霜雾打湿桌面,嘴角流了唾液滴在胳膊肘。那男人青色深衣套着斗篷,笑了笑,暗自离开。空也笑了,但它却忘了如何笑,于是轻轻吹起一阵暖风,拂过姑娘脸庞。
再见了,它想。于是灵飞过天空,寄宿在一只仙鹤身上,那只大鸟在天空抖了抖,差点落下来,但很快继续向着远方飞去,它的同伴们则在一旁叫了声,表示疑惑为何偏离队伍,空抚慰仙鹤害怕的意识,操控身体对同伴鸣一声不必担心便飞走了。前方的云落在身后,翅膀则操控气流,太阳高悬,红光染红了晚霞,天际的模样美不胜收。
净土的边缘是迷雾,迷雾遮掩视野,内里有几条龙在其中盘旋嬉戏,鹤朝着太阳飞去,迷雾中突然现出一座巨石和流星迎面撞来,但仙鹤依然义无反顾,终于,它穿越了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罗森?给你,需要来一个吗?”
脸上烟熏火燎看不见面容的男人神秘兮兮地把手摊开,现出一块肉干。但罗森没有去接,一切都要完蛋了,一块肉干挽回不了牺牲的生命,也带来不了一场战争的胜利,想了想,他说道。
“梁康,那群野人又快来了,你不怕吗?上一次是试探,这一次呢?我们用战壕和战旗火焰掩人耳目,没错,仅仅三五百人用弓弩挡住了一千骑兵的第一波冲击,但是接下来呢?你并不清楚还得面临还有多少人?”
罗森拧紧眉,伸手指向后方的冷铁城,是啊,城门紧闭,整座黑色的城防坚固如要塞,但里面却是冷的。他们作为摆在餐盘的肉挡在外面,没错,肉是用来喂狼的哈哈,可他不接受这个结果,愤怒无济于事……硝烟四起,身边的同胞尸体并不少,箭雨落下,两方均有伤亡,索幸还剩不少粮食,但这遮掩不了恐惧,熄灭不了愤怒,但愤怒无济于事!罗森再次提醒自己,于是眉松开,双眼只剩冷寂,尽管他并不愿品尝死亡的滋味,这东西并不比鹿肉干和烤肉美味……血是热的,但还会有更多的热血洒在这道黑色壕沟和钢车里,战争却是冷的,又无情又冰冷,但他还是来了,为了一口吃的,他想到家人,想到边睡流亡的几万人生死不知,防线一退再退,一缩再缩。具他所知,仓央一路攻克北海,赤城,壶岳三关,又分两路一路朝南入侵潮海郡壶崖岭,另一路绕过守备森严的麓山支脉的军事要塞,往东在瓷江一带边境来回掳掠,结果边境像是斗败公鸡一击即溃,一连丢了以北大部分地盘,各乡县均陷于危,守军比结伙逃难流民撤的还快,边防戍卫镇关军和北燕郡泸州缺乏有胆识和魄力的将领,他听说们放弃领土和流民只为最大程度歼灭敌人,官僚们都是这套说辞,全是懦弱之人冠冕堂皇的借口。一个家为了活命失去父亲,也好过跟着流亡漫无目的要好,想要停止战争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人血去填补刀剑的饥渴,可满足的了饕餮胃口吗?罗森看向天空,和对岸,没错,敌人出现了,黑色的赤焰,密密麻麻的骑手,他们将射出的箭矢也必只多不少,他数不清有多少人,这波冲击他们会被铁骑无情撞翻死于战马的践踏,但索性身后还有城池,他再次回头看向身后的冷血城池,巨大的城墙厚实而又壮丽,垛口和射眼里藏满弓箭手,但他知道自己看的不是这帮躲在龟壳里的懦夫,而是城后的家人。他抢过同胞摊开的肉干,一口咬下去,眼泪想要留下,但战士不需要泪水来寻求死亡的怜悯。他重新整理一身沉重地护具,铁片扑簌簌地响,心扑通扑通跳,手中的钢刀也是,它在兴奋吗?对它没有感情,真好!我只需变得和它一样,只管杀野人就好了。
“我怕啊,但好像怕着怕着人就不怕了,还记得我第一天当卫军的时候,见到野人可差点吓得尿裤子,还以为这是份只需站岗巡逻的轻松活计,谁知道野人这时候来了呢?当我知道我必定被这群可恶的仓央人杀死的时候,我就彻底放下心了,只剩下恨意了。”
说完他狠狠咬下一块烤肉,丝毫不在意油溅洒嘴角,对着罗森笑了笑。罗森也笑了,都是一乡之友,他却习惯在自己面前逞英雄,他拿肉的手在抖,他又何尝不是一样。胳膊已经通红,拿着剑就已经十分吃力,弓箭是再也射不出一发。
“预备!”
城墙上那统兵把手一扬,弓箭手齐刷刷往天空一张,只待射程。但罗森对城墙的信心要远胜过他们,敌人也是同样,那道黑色的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