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出了大堂往后走,是一方清雅的小院。
院子里,十几个人早已等在这里。
看来,打茶围的人选,早就选好了。
李松是最后一个到的。
“你怎么也进来了?”
李松看着突然出现的武崇阳。
“李大人,刚刚那个红衣女子说月馆怠慢了咱们,所以让我也来开开眼。”
能进小院,这让武崇阳欣喜异常。
当然,一千两的入门费自己交,李松不可能请客,报公款更不可能。
小院里的装潢更加典雅,比大堂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弯松折柳,铜壶灌香。
一方纱织,遮住了小院的里侧。
根据武崇阳介绍,明艳仙此刻就在那里。
众人三三两两聚坐着,等着明艳仙再次献曲。
能进这小院,就已经和外面的人拉开了差距,不说多么拔尖。
称一声人杰总是不错。
哪怕最后没和明艳仙吃上饭,跟在座的几位打个交道,交个朋友,也总归是条人脉。
所以此刻场面还算热闹。
李松入座没一会儿,几个身上带着书生气的年轻人走来,微微抱拳后坐在旁边。
“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李松回答道。
“在下项木。”
武崇阳道。
“在下池玄。”
二人心照不宣的报出假名字。
书生众人见此也互相说了名号,众人一顿寒暄。
为首的书生名为宋义,是前年的榜眼。
诗词双绝,文采极好,背景也不小。
不知为何,没有入官,总是在天京城的各个会所间溜达。
听他所述,他为了见明艳仙一面,从两年前等到现在。
期间花了白银万两,因为这个,他还跟他爹闹翻了。
“宋兄,这打茶围是个什么流程?”
“项兄,你这可就问对人了。”
宋义一甩摇扇,侃侃而谈。
展现出被问到专业般的自信。
听了一会儿,李松渐渐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要说打茶围,就不得不谈一个词:花魁。
在大渊,普通女子下海,那叫进窑子卖身。
只有贵门家里的女子,才有资格成为花魁。
青楼花魁大多卖艺不卖身,而且也不是因为穷而被迫下海,她们中一部分只是为了逃避包办婚姻,才来青楼一边卖唱为生,一边寻找真爱。
论长相,花魁能狂甩普通人八条街,论才艺,花魁也能把常人吊在天花板上打,没几两墨水就是来找虐,俗人根本就入不了花魁的眼里。
所以客人在“打茶围”时,花魁会隔着纱织,了解这些客人的特质。
权势,才华,修为,这三样起码占两样,才算合格。
只有花魁觉得你达标了,才能进入下一个环节。
此时,就有可能进入到会员内容了。
但也有很大可能进不去会员内容。
事在人为,机会是有了,就看你是否能把握住。
李松听到这里,越发觉得那一千两银子花得亏了。
“如此一来,若我没被选中,岂不是连明艳仙的面都见不到了。”
宋义点头道。
“当然,打茶围只是能多听几曲,想继续往前走,非常人之力所能及。”
罢了,来都来了,走一步看一步。
没等一会儿,桌子上多了些精致的小菜。
几壶好酒也摆上了桌。
铮!
琵琶声缓缓流转。
是明艳仙!
众人眼睛一亮。
几个宫装女子从侧门缓缓走出,长袖飘飘,在小院内纵舞。
李松等人沉醉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三曲过罢,气氛正好。
宋义拿起酒杯,提议道。
“诸位,有乐有舞,有酒有才,不如对个对子如何?”
他身为前年探花,脑子自然比普通人好使的多。
用来对对子属实有点小儿科了,就算谈诗词歌赋,他自持也不弱于人。
但如此一来,很有可能让其他人张不开嘴。
太过张扬,容易得罪人,还是罢了。
果然,众人一听,纷纷同意。
宋义先了打个样。
见天色已晚,弯月初上。
略微忖度便开口道。
“月馆望月悦如跃。”
“好联!竟然有四个月音,和三个意思。”
“此联不仅描绘了月色,更是表达了我等的喜悦之情,不愧是宋义,妙啊。”
“宋兄大才。”
面对众人的吹捧,宋义略一拱手,把舞台让给他人。
众人有思路的,立马跟上,不会的,在一旁饮酒作乐,气氛热闹欢快。
打了半轮过后,一个书生提议道。
“此情此景,若是把这文会录下来,不失为一桩美谈。”
“不错,如此甚好。”
“那这文会该叫什么呢?”
“诸位都有才在身,不如叫才子会如何。”
往脸上贴金,谁都爱做。
这个在会所里群体装逼的行为,摇身一变成了才子会。
宋义半推半就的,也就成了才子大会的主办方兼主持人。
与大家商业胡吹了一轮之后,宋义突然发现。
身边这两个哥们有些孤僻,也不说话。
自顾自的吃菜。
这哪能行。
热情的宋义开口道。
“项兄,我这有一副上联,项兄可敢接招。”
李松怔了一下。
“那你说吧。”
宋义一甩折扇,昂首阔步。
“这既然是才子会,那此联该当以才子为主。
项兄,且听我的上联。
才子会诸才大论才子。”
众人一听,猛打一个激灵。
“好对啊,以才子作首又以才子作尾,整句点明了才子会,又凭空抬了诸位一手。”
“真不愧是榜眼,才气不弱当年半分。”
“论才气,我弱他一筹。”
“仁兄自信了,应是三筹。”
“宋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