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群有点发愁,自家孙子是长的不错,但这小知青长得仙气飘飘的。
她不识字,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就是觉得自家孙子和人走在一起有点糟心,这不妥妥影响人姑娘呢吗!
她很快收回目光,“哦,这事简单,我就会编!你们先进来坐。”
“不坐了,您看给您多少工钱合适?”
王英群摆手:“嗨,这竹子是自家的,值不了几个钱。不过可能得等几天,我这中午得去勒些黄豆叶。只有晚上有时间!”
冬天找不到打猪草的地儿,所以得储存些猪草过冬,黄豆叶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大队养猪的人家有好几户,大队长说了谁勒的算谁的,这几天毛豆开始长饱满了,她得去抢些叶子回来晒着。
张红玲:“哪能不给您工钱呢!还得花费时间和精力呢!”
王英群说什么也不肯要,这些知青在他们这儿做桌子板凳,编个竹帽就当给的赠品得了。
“那要不这样,你帮我们编帽子,我们给您去勒豆叶,就当劳动交换了!” 张红玲提议。
王英群想了想,也行。
她把几人带到了黄豆地里,嘱咐了好几遍不能动到豆子,那还有上交任务的,才不放心地走了。
程舒意本来不用来的,但考虑到自己也是实际受惠者便来了。
回到家中,宋开军已经打开堂屋大门在敲敲打打,合成板凳了。
王英群喝了口水,进屋吐槽:“我说你那天笑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咱小延对人家有心思?”
宋开军握着手锤的手一顿,垂头丧气道:“孩子说自己配不上人家女娃娃!”
孙子长大了,他是盼着他早些成家立业的。
他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死之前就想着看着他娶妻生子。
这样即便他们老两口离去,他身边也有人陪。
王英群心底叹气:“确实配不上啊!”
宋开军叹气,感情的事他们帮不上忙,只能顺其自然了。
他放下手锤起身,“走吧!我和你去砍竹子。你得空再帮那小知青编个好一点的。”
以他对孙子的了解,这只是早晚的事情。
黄豆地里,程舒意几人忙得不可开交。
开始的时候,地里只有寥寥数人。
她们才勒了一麻袋呢!就突然来了很多人。
怕勒少了不够宋家过冬的,几人卯足了劲儿,手脚也被逼得麻利了不少。
陈艳芳看着几人忙忙碌碌的身影,嘴角像挂了油壶一样。“哟,我说几个小知青,你们也不喂个牲口啥的,还来和我们抢这点豆叶,有意思吗?”
她的口音浓重,程舒意几人没听懂,弯腰勒得更快了些。
比陈艳芳早来许多的汪想睇拉了她一把,低声道:“赶紧勒吧,人是大奶奶带来的,想来是帮大奶奶摘的!”
陈艳芳没好气道:“哪个大奶奶?”
还搞外援?心机太重了些!
汪想睇睨她一眼,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些:“宋延他奶!”
她才不像这陈艳芳,与其在这打听,不如卖力些。
陈艳芳听着这话,人都炸了。
眸光转向远处的房子,对着那方向啐了一口:“我说着大奶奶也真是的,这些年仗着她那死鬼儿子占了大队多少便宜,现在连这黄豆叶都要抢。活该她儿子早死!”
她声音洪亮,口水四溅,嘴唇张合间,脸上更显尖酸刻薄。
汪想睇悄无声息地后退了好几步,她觉得丢脸。
“艳芳,话不是这么说的!若是没有怀云叔这样的英雄,咱指不定过的啥日子呢!”
当年小日子打进来,她们地处偏僻,没遭受多少磨难。
但听说外面的人过得水深火热,好多妇人被糟蹋,同胞也丧命了不少!
怀云叔虽然是在之后当的兵,但同样是保家卫国,她敬佩这样的大英雄。
况且大奶奶她们从来都没有占过别人便宜,倒是有些人总是用英雄家人的名誉去要求别人多奉献!
陈艳芳瞪了汪想睇一眼:“你这话说得好像有了他们我过得多好似的,还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吃不了几顿饱饭。”
还英雄呢!那一家子不知道打着英雄的名誉吃了多少红利。
看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汪来睇都觉得害臊。你吃住得差关人什么事?哪个大队不是这样的情况?
汪想睇不想和她打交道,索性换了块地。
等人走后,陈艳芳对着人背影啐了一口,“呸,狗腿子!”
别以为她不知道,汪想睇她男人早年和宋开军那老头子学木工,走得殷勤得很!
陈艳芳不忿,她公公不也是一把好手,偏这些捧臭脚的人,都愿意往宋开军那屋去。就连大队长也不例外,不知道以自己的职位为宋开军家谋了多少私呢!
此时的陈艳芳完全忘了,自家公公的那身本事也是人宋开军教的呢!
程舒意看着被子里薅得光秃秃的黄豆地,果断换了一块。
因着不是赚工分,没有明确规定哪块地是谁的,所以程舒意换的地很大,里面已经有了好几个人。
众人看着程舒意加入也没说话,反正各人凭本事吃饭!
程舒意弯头勒叶子,没一会儿就感觉到有人靠近,她回头望了一眼来人,友善地笑笑,算是打招呼。
陈艳芳面无表情,等程舒意弯腰的时候,从她的背篓里抓了大把叶子放进自己背篓里面。
程舒意感觉有人动了自己的背篓,回头看去,旁边的人正埋头勒叶子,以为自己多心了,便换个方向继续勒。
陈艳芳狗皮膏药似的,跟着程舒意换了方向。
土也不是自己的,程舒意没在意,只是勒得时候下意识挪开,想要和人拉开距离。
一股风贯来,程舒意只觉凉爽。
她撑腰起来歇息,却感觉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