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意冥思苦想,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还是不得其解。
“到了,下来吧!”
“哦哦!”
程舒意被放下来的时候还有些懵,突来一股冷风,吹得她全身寒颤,人也清醒了不少!
看着眼前漆着红漆的木屋,她暗自松了口气,看来情况没那么糟糕嘛!
宋怀民已经先一步打开了木屋的大门,操着一口别生别气的普通话吩咐:“这里一共四间屋子,你们正好一人一屋。”
“你们明天不用上工,可以好好休息,休息好先去大队里领粮食,等你们上工了再还回来就是!”
“今天已经很晚了,你们先安顿好,具体的明天再说!”
交代完宋怀民从窗檐上抓了一把东西分给几人,“这是桐子芯和火柴,已经晒好了,串在一起点着可以照明。往后的你们得自己想办法,是打煤油也好,买蜡烛也罢,全看你们个人!”
“门口有口大缸,里面有水,堂屋里有个简易火炉和砂锅,你们可以先将就着用!”
说完,和他一道去接人的生产队员把知青们的行李往地上一放,出门去了!
宋延趁其他几个知青归拢行李的功夫,从自个包里掏了一个干硬的玉米窝窝头塞给程舒意,轻声嘱咐着:“今天太晚了,你先将就吃着!明天早饭看队里的安排!”
程舒意紧握着窝窝头,点头应着,还好她有这“梦友”罩着,她这也算“朝中有人好做事”了吧?
“宋延,摸儿啊!赶紧走了!也不怕你爷奶等急了!”
“诶,来了!”
宋延转头嘱咐了句早点睡,就赶紧跑了。
屋外,宋怀民见宋延出来,一掌拍在了他的肩头。“你这臭小子,平时话不多,动作也利索。怎今天就摸摸缩缩的?我可跟你说,别去招惹这些女知青,听到没有?”
他可是听说别个大队有的知青为了逃避劳动主动接近这些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
别人为了好过一些随意释放的讯息,却会让这些没有好好见过世面的孩子深陷其中。
别人也就罢了,宋延这小子不行!他家里那个情况,容不得试错。
宋延没有释放太多的情绪,只低声应和着:“知道了!”
他觉得这世界真是玄幻,在他梦中住了十三年的小仙女,居然来到了他的身边。
还软糯糯的。
一路上,宋延的脚步都挺轻快!甚至还低声哼起了歌。
宋怀民察觉他的变化,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这是把他的话当作耳旁风了!
罢了罢了,年轻人不够稳妥,还是他们这些老人多督促一些吧!到时候让大队长也多注意一些。
但他低估了人性的坚定。
几分钟后,宋家门外,纵然屋内的灯光已经熄灭,但宋延知道,爷奶肯定又在熬夜等他!
他轻轻推开木门,“吱呀”一声后,果然听到了爷爷的声音:“小延回来了?”
宋延轻应了声,堪堪关好门,屋子就亮堂了起来。
“爷爷,我不是说了不用等我了吗?你身体不好,要多休息!还有这门,平时多淋淋水,这声太大了!每次回来都得吵醒你们!”
床上的老人身着一间蓝色的圆领T恤,头发已经花白,身体很是清瘦。
听着孙儿的念叨,他灿然一笑,脸上的沟壑更加明显:“我们年纪大了,没多少瞌睡!至于那门,爷特意放任它那样的!”
虽然孙儿大了,但在他眼里总归是孩子。
孙儿这往县里一去就是五天,宋开军总想着第一时间看着他。所以那门他故意没淋水,就是想时刻听着动静。
他摩挲着想要起身,“怎今天这么晚?该饿坏了吧!快去堂屋,你奶给你留饭了。”
本来老婆子说要亲眼看孙儿吃的。奈何白天上工的时候出了汗,再吹些冷风便着凉了,晚上吃过赤脚大夫给的药后,抵不住药效早早睡下了!
宋延倒了杯水一饮而尽,“你别起来了,我自己能行!”
说着他去堂屋里舀了一碗饭,就着酸菜和炒鸡蛋吃了。
本来他是不大饿的,但有种饿叫你爷奶觉得你饿,他说了好几次依旧坚持给他留饭。
为了让老人家放心,每次他都吃了才睡。
果然,他才放下碗筷,自家爷爷就开始催促自己睡觉了。
“我马上就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啊爷!”
“我晓得,你早点睡。”
等听到宋延上床的声音后,老人家才放心吹熄床边的煤油灯。
知青这边,周真真从自己的挎包里面拿出小电筒,非得看了所有房间的格局后才肯挑房。
几人懒得折腾,随她去了。
在其他三人看来房间的布局都差不多,但周真真总觉得有本质上的差别,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选了一间她认为的采光最好,空间最大的。
她选定后,张红玲选了跟她临近的那屋。
在张红玲看来,霍栀和程舒意穿着不像普通人家的,因而存在认知差,相处起来肯定不如周真真那么容易。
两人走后,程舒意问霍栀,“你选哪一间?”
霍栀声音清冷:“随便!”
嗯哼,好一个清冷美人!
程舒意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你后面那间,可以吗?”
谁料霍栀点头,嗯一声后提着行李就走了!
好一个干净利落的清冷美人。
程舒意摸出火柴把桐子芯点着,在微弱的灯光下把床单被罩拿出来铺好,而后去堂屋热了些水洗漱,这才放心躺床上去了。
她闭上眼睛假寐,复盘这一天的经历,心中依旧很多疑问,只是没人能够解疑。
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入睡。
恍惚之中,她好似看见了什么,不过她的眼前像是隔着一层雾,又像是那些人物躺在一层泡沫之中,看着好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