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顾淮之眉色淡淡的，总让人觉得他没有什么生气。
可现在的他眸色极黑极黑，就像一坛子的浓墨倒翻。
沈默直觉不好，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陆以瑶居然攀上了大腿。
面前男子身上没什么装饰，更没什么法器，可若是仔细感应，是已经达到了筑基大圆满的修为。
他也不敢说话，转过身子就想御剑离开。
“大师兄，别让他活着回去！”
“自然，你先好好休息。”
这番对方让沈默更加焦急，他拼命催动着脚下的灵剑，可灵剑一动不动，仿佛一柄破铜烂铁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沈默心里焦急，也顾不得身后的男子，急忙跳下灵剑检查。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只见灵剑下端不知道何时被无数墨色手臂抓住，愣是不让灵剑动上一下。
“这位道友，我们无冤无仇的，切莫因着一个女修上了和气。”
沈默也是个聪明人，他一见形势不妙就立马滑轨，冲着顾淮之作揖。
顾淮之眉眼弯弯，双手揣兜，嘴角挂着和煦的微笑：“她是我的小师妹，不是‘一个女修’而已。”
“道友莫开玩笑了，这位女修是我的三师妹，我自小看着她长大的，怎么摇身一变就变成你的小师妹了吗？”
沈默顿了顿，叹气道：“若是道友贪图她的美色，那么道友赶紧拿去，待我回了太虚宗，绝对不会跟宗主师尊说一个字的。”
“呵……”陆以瑶靠在一旁的石壁上，冷笑，“你自己贪图沈若芙的美色，还把别人想成你一样人，真以为天下乌鸦一般黑吗？恶心。”
沈默的脸色被她说得铁青一片，他想起以前唯唯诺诺的陆以瑶，又看着现在言语讥讽的陆以瑶。
有一个诡异想法在他脑中形成了：“我明白了，你定是妖物，夺舍了我三师妹的身体！”
陆以瑶咧嘴一笑，压下喉咙的血腥味：“你终于发现了。”
顾淮之听了陆以瑶的话，眼里笑意真实了些。
他上前朝着沈默走几步，歪头微笑：“既然知道了我小师妹的秘密，那么我就更不能放道友离开了……”
“什么？”
“因为……”顾淮之眨眨眼，原本黝黑的瞳仁倏尔变成了金黄色的竖瞳。
看着面前的景象，沈默吓得跌倒在地，他一边颤抖，一边拼命往后退，瞳孔放大，呼吸急促，是真的被吓到了。
而顾淮之并没有撤去金黄竖瞳，反而好心情地上前走了几步。
嘴角笑意浅浅，而眼里满是冰冷：“我也是妖物……”
“啊！！！！！”
……
顾淮之处理完沈默，就把受伤的陆以瑶送回了坐忘峰。
“大师兄，你是不是对沈默施了幻术？怎么他死前被吓成那样啊？”
“对……我也只是想着吓吓他，没想到他这么不经吓，还好我下手快，不然都要被我吓死了。”
“噗……大师兄，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的。”
陆以瑶被顾淮之安置在床上，褪去了鞋袜，可顾淮之见她吐了血，总觉得不够似的，变戏法一般从空中扯下一床黑白相间被子。
在不起眼的小角落，甚至还被画上了几朵红色的小花。
陆以瑶一看就明白了。
顾淮之的武器是一柄毛笔，名唤龙脉绝，笔尖凝聚了龙族气息，书写的文字蕴含着龙族的力量，具有改变现实的能力，不过用一次自伤极大，一生只能用两次。
在书中，那两次的能力，都尽数花在女主沈若芙身上。
顾淮之陪着陆以瑶说了一会话就起身离开了。
“大师兄！”
“嗯？”
陆以瑶见他离开，急忙叫住了他，不过待对方转过身之后，她反倒嗫喏着说不出话来了。
“没……没事，你忙你得去吧。”
顾淮之又安慰了陆以瑶几句，这才离开。
而陆以瑶看着顾淮之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
她好像没有办法看着顾淮之为沈若芙而死，为了她，被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根本不值得。
……
这天夜里，陆以瑶紧紧闭上眼睛猛地睁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全身的经脉就像火烧了一样难受，就连放在她床旁的吟血鞭都有所感应一般微微抖动了起来。
正当陆以瑶以为自己要死了之时，系统说话了：【叮咚，由于宿主这次是借助外力而杀的沈默，按照规定是不能……】
“有话快说！老子快痛死了，没时间听你叽叽歪歪！”
【但是本系统心善，就帮助宿主重新构建一下识海吧！】
系统初次快速说完了。
重构识海？
陆以瑶在床上痛得龇牙咧嘴，还要费力理解新鲜词汇。
白天之时，顾淮之好像隐约提起过她的识海已经被摧毁了一小部分，不过他让她不用担心，只要睡上一觉，识海就会重新构建的。
可是顾淮之好像忘记了，她陆以瑶只是普普通通的人修啊，跟他们龙族的体质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难怪自己到了半夜被疼醒，原来是身体要重构识海缘故。
不过系统说完之后，那阵灼热感立刻消退了。
陆以瑶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对系统大哥语气那么差了，下次自己一定要和系统好好道歉。
因着灵气枯竭，陆以瑶醒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沉沉睡去。
第二日神清气爽醒来之后，陆以瑶总感觉体内有灵力在肆意游走，若不是她有意控制着，想必灵气就要从她七窍中冲出来了。
陆以瑶走出卧房，只见自己头顶上有紫色雷云跟着自己。
她皱着眉头往前走了两步，雷云也往前漂移，她不信邪一般往后，雷云也跟着往后。
“这是啥？”
陆以瑶穿过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怪的现象。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