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范？”王红梅的眼里充满着疑惑，“我可听说计算机好贵的，真能申请到？”
侯楚点点头，回道：“把项目做成模范，就可以申请到了，人才也可以顺便要！”
他能理解王主任的疑惑，现在工作的重心全在厂矿和企业农业上，努力增产矿物和粮食，解决巨大的需求。
至于对王红梅他们，就有点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意思了。
这问题从人的选择就可以看出，分配到街道之类单位的毕业生，往往会想办法调去待遇更好或者资源更多的企业去。
交道口街道想要破局，申请到昂贵计算机，各类人才，用这些来实现智慧政务，建成一站式办事服务大厅的目的，就必须做成模范，而且是经得起审视和调查的模范。
也只有在这里获得了成功，摸索出了一套成功经验，才能逐渐的推广去全国，最后把逻辑闭环，完成最初提升工作效率，简化办事流程、节约经费和提升满意度的目的。
侯楚顿了顿，说道：“王姨，‘办事难’的痛点一直存在，难道您不想去改变它？
“做成模范，就意味着能得到大量的资源投入，把得到资源利用起来，摸索出一套能推广全国的办事大厅运转经验，
“只要经验成熟，能广泛进行推广，就意味这个模范是成功的，历史的车乱总是滚滚向前的，各行各业都要进步，你们的工作也不除外！”
这话就有点激将法的意思了，王主任顿时就有点心绪如麻，可她沉默良久，也还是一副深思的样子。
基层的工作都是求稳为主，尽量避免折腾，如果如侯楚所说，做成模范，那无数双眼睛都会注视着这里，到时候一个小小的错误都会无限放大，不小心的话，就会掉进一个巨大的坑里，很难翻身的那种。
但是如果真的摸索出一套成熟的经验，然后推广全国，其中带来的效率提升，节省的资源，日积月累下来可是一个巨大的量！
重要的是群众满意度上来了，效率提升了，经费节约了，大家的心情都舒畅了，这样一来，也能对得起当初自己加入队伍的初衷了。
可想到失败的后果，王主任还是有点患得患失的感觉，问道：“小侯，你就这么确定这个一站式服务大厅能够成功？”
“我可以给您打个包票，如果按我的思路，简化操作流程，简化办事程序，搞信息公开和计算机的智慧政务，就一定会成功的！”
侯楚很少发表确切的意见，毕竟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可这种办事大厅经验，绝对不会水土不服！
这种笃定来自于后世的经验，从97年提出概念，到99年上虞县第首个一站式服务大厅（集中办事机构）出现，再到06年写入基层治理经验，到最后11年的广泛推广。
十几年间，集中办事的思路快速在全国各地迅速生根发芽，并生长出茁壮的枝干，甚至铺设到了几乎全部的县城。
以至于后来出生的人，觉得一站式办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有老人才隐约提起点之前的事情，当然，更多则是感慨科技进步之快。
见王主任还是一副思索的样子，侯楚也没过多解释。
他将一本自己编写的《计算机基本原理和应用前景》教材放在了王主任的手上，直接来了个请客的手势：
“您可以回去看看里面的内容，算是入门了.........刚才说的事情嘛，还是讲究你情我愿的。”
“好！”王主任懵懵懂懂的接过，贴身收好，借口街道还有事，果断回去了，只不过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
而另一边，俞璐璐才烧好水呢，见王主任告辞，也是有点懵，用暖水瓶给侯楚加好水，问道：“这么快走了？不是说请教什么吗？”
“让她慢慢去想吧，有些事情，一头热可不行。”
俞璐璐看了眼王主任远去的背影，帮侯楚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残局：“你那本教材定价五元多呢，就这样送人了？”
“哈哈，账不能这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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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几公里外一栋古色古香建筑内。
科委的钟利时，还有计算所的季昌民，他们两人正在等候区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仪表，还时不时看一眼里屋的方向，坐姿板正，看上去一丝不苟的样子。
只是老钟手上拿了份纸质报告，厚厚的，这是侯楚早上交给他的，关于存储交换化肥设备方面的报告。
由于涉及到重要的技术路线、贸易方面的决策，所以是按流程汇报的，最后流转到了这里。
钟利时是多年的机械行业总工，什么大场面都见过，所以不像老季那样紧张。
见秘书已经打了可以的手势，他深吸一口气，直接敲门进入了一间大办公室。
大办公室各个角落里全是书，正对着门的是一个慈祥的老者，戴着眼镜正在看书。
两人齐齐敬了一个礼：“首长。”
“来，先坐.........我们可是有些年头没见了，”老者很和蔼，摘下眼睛把书收好，还主动散了烟，“你们最近可不得了啊，尤其是科委，你们组织的轻工业产品，在贸易上可是出了好几个大风头！”
老钟引着老季顺势坐下，只是腰杆直直的，将手上的报告递了上去：“还在努力摸索，争取早日让科技助力生产，为人民做贡献........这是今天的汇报内容。”
“好，有股子冲劲!”老者接过报告直接就看了起来，“这字写的好啊，我看看......第一作者，侯，侯楚，噢就是一机部那个小伙子嘛，产学研合作就是他提出的吧？”
钟利时见老者认识侯楚，也有点意外，可很快平静了下来：
“是的，用企业利润补贴科研，科研解企业所需，然后一起发展进步的产学研合作模式，就是侯楚提出的，他是个好同志，专业基础很扎实！”
秘书此时正好上了茶，老者则是在看着报告，瞬间就陷入了沉思。
这个叫做侯楚的小伙子他已经听说过了好几次，计算机还有外贸轻工业产品就是他组织攻关的。
可以说是给很多重要的项目打了针强心剂，直接就打开了局面，比如有了晶体管计算机后，很多项目进度就一日千里起来。
而且这个强心剂还不是亏本的，因为摸索出了新工业产品，做起了外贸，补贴了研发成本，给外贸带来了巨量的利润。
光今年就可以少出口几万吨的农产品去毛熊那边，更别说解决大量的就业，还减少了外贸进口，可以说是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重要的是思路也清晰了起来，比如产学研思路，就清楚了无数科研单位的研究方向，所以他对侯楚的报告很重视。
用一项毛熊还没掌握的新技术去交换他们的化肥设备，这的确是个非常大的脑洞，换不换，他们接不接受，都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小钟，小季，这件事牵扯太大，我们不像是毛熊家大业大的，必须要慎重处理每件事，
回头请侯楚同志来聊聊吧，虽然有点越级，但我想见见他，看看小伙子长得什么样子.........能想出这么多好主意，光脑子好还不行！”
“好。”回话的是老钟，“首长，那我们就回去了，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们随时待命。”
“别这么生分嘛，至少吃个饭回去，”老者爽朗的笑了一下，拉起两人去了饭堂的方向：
“我听外贸部门的同志说，没自研之前，计算机这玩意，求着外国厂家买，他们都不卖，结果我们一自研，现在都能降价卖了，数量还管够，
“你们可是争了好大一口气！我看啊，能自研，绝对不要再浪费外汇进口了，还是你们技术搞的好.........”
种利时拉着老季，亦步亦趋的跟上了老者的脚步：
“主要是侯楚同志统筹的项目，他帮行业理清思路后，我们逐渐确定了搞技术的决心，
目前的工作方向是，争取在压力容器，工程机械，国产计算机、显示器等方面做到完全国产，完全自研，
并且通过边际成本效应，通过规模效应，把成本降下来，然后在全国逐渐铺开，助力工业生产！”
“好！好！”老者连说两个好，亲切的拉起了老钟的手，“这个边际成本，又是个什么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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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帽儿胡同109号四合院内，一阵猛烈的机械闹铃声音响起。
侯楚睡眼朦胧的按掉了闹钟，王主任走后，他就赶紧午睡了。
他早上是去计算所交报告的，里面关于大化肥设备的好处，还有意义写的很清。
也着重大概介绍了毛熊的科技实力，还有对未来行业趋势一点简单分析，核心因素就两点。
希望批准用存储换大化肥设备或者技术，其次就是建议在大化肥设备上进行技术储备，做出自己的国产化设备，节约外汇避免进口。
单位上班，忌讳的就是越级请示，所以侯楚是先给计算所，那边再上报的。
就是不知道会传到哪里去，事情能不能成。
侯楚打了个哈欠，叫醒了旁边迷糊着的俞璐璐：“别睡了，下午要去学校给孩子办入学，忘了吗？”
“是噢........”俞璐璐是公安出生，瞬间就清醒了起来，“把孩子们也叫醒吧。”
红星小学在米粮库胡同，靠近什刹海，往南走一点就是景山公园，距离侯楚家很近，也靠近南锣鼓巷。
附近几个胡同的小学生都是分到这里入学，帽儿胡同也不例外。
因为人多，又近，侯楚是带着媳妇，两个孩子走路过去的。
知道要读书，喜乐倒是开心的不得了，只是隐约有点担心妹妹的样子，估计是怕一个人被欺负或者孤单。
侯楚是老油条，明白这种心理，路上买了几颗糖，又买了个烤土豆，瞬间就笑嘻嘻的，小孩子嘛，忘性大，有新鲜玩意往往会忘却烦恼。
小学里人来人往的，门卫大叔竟然是认识侯楚的，说明来意后，直接就放了行，还主动把几人带到了一间小办公室外。
门没关，侯楚进入一看，里面竟然是桌子旁边低头的是棒梗，旁边坐着的则是冉秋叶和秦淮如。
棒梗不知道做了什么错事，正在秦淮如拿了个竹鞭狠狠的抽手心，旁边劝阻的是冉老师。
秦淮如用的力气很大，可以说是鞭鞭到肉，房间外头听得到，她边打还边哭，说是自己命苦，寡妇带不好儿子什么的。
这番言论让棒梗想躲又不敢，只能默默承受着火辣的掌心。
凄惨的模样直接就把刚才还吃着糖的喜乐给吓到了，瞬间安静了起来，原来学校这么恐怖？
侯楚递过介绍信，打了个招呼：“您就是冉老师吧，我是帽儿胡同的侯楚，这是我爱人俞璐璐，我是来办入学手续的。”
冉秋叶应该是早知道这件事，她和秦淮如交代一下就把侯楚夫妻带到了隔壁一间办公室。
转场后，冉秋叶直接招呼侯楚几人坐下，然后掏出个公章在材料上盖下，然后撕下回执，说道：
“你们夫妻在附近可是名人，今天终于见面了，我们随便聊聊吧，就算是入学谈话了。”
“名人？”侯楚接过回执，直接疑惑了起来。
“是啊，交道口街道好多待业的，就是占了你的光，说是开了个新厂，才找到工作的。”
原来是钢瓶厂的事情，侯楚倒是没怎么在意这事，发现喜乐还是有点害怕的咬牙样子，想要解开她的心结，于是开口询问道：
“棒梗今天犯啥错误了，秦淮如这么用力抽他？”
能做小学老师的，心思肯定细腻，发现喜乐有点害怕的样子，主动解释说：
“欺负同学，和同学吵架呗........侯喜乐是吧，别担心，只有坏学生才会被妈妈教训，乖乖的就不会噢~”
俞璐璐也抓住了孩子的手，安慰了起来，只不过语气有点公安的作风，很硬朗。
一番举动，反而让喜乐更担心了，直接抱住了侯楚的脚，爹爹叫个不停，说是不想上学了，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和气的叔叔才是家里对她最好，最尊重她的人。
孩子比较亲自己，算是好事，只不过不想上学就不是好事了，侯楚蹲下身子，柔声细语道：
“喜乐，不上学可不行，大家都要上学的.......你放心，我家孩子从来不用棍棒教育，我可以向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