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昨天晚上约了管道上门维修,刚给李叔和李婶做好早餐,维修员已经到了。
修好水管时笙回到李叔李婶家收拾行李。
“小笙,怎么不在李婶家多住几天?”
李婶像是想到什么,从卧室里搬出被子和床单枕头,“老头子,帮个忙。”
李叔从李婶手中接过被子。
“小笙,家里的被子都不能用了,这些你先拿去用,都是干净的。
老头子,给小笙拿过去。”
“我来吧,李叔,你帮我拿行李箱就好了。”
“好好好。”
三个人并排着往时笙家里走,从背影看,这不妥妥的祖孙三人嘛。
“小笙,我们先回去了,中午来店里吃饭。”
“哎。”
时笙站在门口,直到李叔李婶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关上门。
时笙通过院子,站在玄关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时笙深吸了几口气,鼓足勇气进入屋内。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心脏就像被无数只蝼蚁在撕咬。
时笙走到客厅,在面对餐厅的沙发坐下,当年小时笙也坐在这里,刻意没有开灯,看着餐桌上放着的蛋糕,蜡烛燃烧发出的光亮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还有不到三十分钟就到零点了。
小时彦抵挡不住困意早早睡过去了,小时笙强忍着要闭上的眼睛,看着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走着。
小时笙眼瞅着生日就要过了,即便在两个小时前就打电话确认过爸妈会回来,还是拨通了电话。
电话迟迟没有接通。
门外传来输密码的声音,门被打开了,小时笙兴奋的跑过去,来的人不是爸爸妈妈,是姑姑。
“姑姑。”
时钰涵打开客厅的灯,抱起还在熟睡的小时彦,牵着小时笙的手走出家门。
“姑姑,我们要去哪儿啊?爸爸妈妈回来见不到我们怎么办?”
“阿笙啊,我们就是去见爸爸妈妈。”
“姑姑。”
小时彦睡眼朦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阿彦醒了,姑姑抱不动,阿彦可以自己下来走吗?”
“嗯。”
时钰涵蹲下来,颤抖的手拉着两人的小手,“阿彦,阿笙,待会儿跟着姑姑,别害怕。”
“知道了,姑姑。”
“让一让,让一让,医生这里。”
时钰涵带着兄妹俩来到医院急诊,急诊大厅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求救的声音。
时钰涵小心翼翼的避开拥挤的人群,领着小阿笙和小时彦来到抢救室一。
“是时敬和温宁的家属吗?”
“我是时敬的妹妹,温宁是我嫂子,这是他们俩的两个孩子。”
“肇事方已经被警方控制了,关于赔偿问题后续再谈,先进去看一眼,人已经去世了。”
时钰涵强忍着痛,蹲下来看着小时笙和小时彦,“阿彦,阿笙,我们去看看爸爸妈妈。”
有那么一瞬间,时钰涵想着要不就不见了,转念一下最后一面还是见见吧。
护士拉开白布,时敬和温宁躺在床上,血迹已经被医护人员简单清理过了,小时彦意识到自己以后没有爸爸妈妈了,嚎啕大哭,小时笙只是呆呆的站着,没掉一滴眼泪。
护士拿来一个沾染着血迹的小熊,递给时钰涵。
“这是从那位小姐手上硬拿下来的,送来的时候就紧紧地拽在手上。”
小熊身上还留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祝阿笙生日快乐,永远开心,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爱你”。
时钰涵将小熊和卡片递给小时笙,蹲下来摸摸小时笙的头。
“阿笙,这是爸爸妈妈送你的生日礼物,他们没有错过你的生日,他们都很爱你。
阿彦,过来。你是哥哥,要保护好妹妹,以后你们就跟姑姑住。”
殡仪馆的人拉走了时敬和温宁,小时彦跑向他们离去的方向,没跑出几步就被时钰涵抱在怀里。
“阿彦,乖,爸爸妈妈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小时笙依旧是呆呆的站着,视线不肯挪开他们离去的方向。
交警让同事照看一下两个孩子,将时钰涵带到一边。
“这个事情具体怎么处理还要经过我们的调查,肇事方承认他疲劳驾驶,承担一切过错,当然了,他也愿意赔偿你们家属一定的金额。
还有这个小姑娘,你得多关心一下,她现在没有什么反应,吓着了,有空你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尽早让她从这个状态走出来。”
“好,谢谢,我先带孩子回去了。”
时钰涵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住所,夜已经深了,索性就在哥哥家住下了。
小阿笙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听到时钰涵在打电话。
“我哥和嫂子答应过阿笙要回来陪她过生日,都要走了临时被叫住开了个会,开完会已经晚了,他们紧赶慢赶没想到……”
时笙双手紧紧的抓着衣服,任凭泪水从眼角滑落,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心痛到无法呼吸。
“对……对不起,爸妈,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吵着非要你们回来陪我过生日,你们就不会……对不起。”
时笙哭到嗓子都哑了,泪痕遗留在脸上。
门外传来敲门声,时笙用手抹点眼泪,深呼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状态好点。
时笙穿过庭院打开门,门外站着李叔和李婶,李叔手上还拎着保温饭盒。
“李叔,李婶,你们怎么来了?”
“小笙,婶等你好久了,左等右等等不到,这不就不请自来了,给你做了猪排饭,还有一些家常菜。”
时笙脸上的泪痕,哭红的双眼,嘶哑的声音,李叔和李婶哪里还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
今早李叔打电话给时彦,时彦这些年来一直与李叔有联系,时彦拜托李叔和李婶能够多去看看时笙,李叔和李婶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