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殷老。”
陆景州收回视线,对着殷柏说道。
他们两人只是凑巧路过,顺便停下来看了会热闹,热闹看完了,自然没必要过多逗留。
陆景州是殷柏的救命恩人。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当时殷柏的儿子殷广志欠了一屁股债,债主找上门来,殷广志又没钱还债。
债主气急直接拿起刀直接砍向殷广志,想吓唬一下他。
没成想,殷广志是个窝囊的,以为他真要砍向他,心下慌乱间,直接把旁边的殷柏推了过去。
殷柏当时的第一反应不是躲避砍向他的刀,而是回过头看向他的“好儿子”殷广志。
债主也没想到,本来只是吓唬一下殷广志,距离够远,是不会真的砍到他的。
这下可好,突然推出个人来。
他收不住刀,只能在心里替自己默哀。
门户是开着的,正巧被路过的陆景州看到,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两根手指夹着,直接朝着那快要砍向殷柏的刀一掷。
刀应声被打掉在地。
见到刀掉在地上,当时的那个债主当时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想着是哪路神仙,他一定当场给他跪下。
简直救他大命。
而幸得一命的殷柏却已经完全没在意刀砍不砍向他了,他死死盯着自己的儿子殷广志,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而殷广志靠着凳子,双手抱着头,眼神闪烁,不敢跟他对视。
也就是那时起,不过才五十多岁的殷柏一朝白头,连胡须也白得触目惊心。
毕竟是他的亲儿子,殷柏到底没有追究他的法律责任,只是从此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
事后,殷柏感念陆景州的救命之恩,便替他打理起兴阳镇的百草园。
而当年的事,不管时隔多久,殷柏想起来总是会感到一阵庆幸。
听到他话的殷柏点头回应,背起地上的竹筐,又拿起地上的镰刀,和他一起往树林深处去。
两人走了一段路,然后在百草园分别。
陆景州一个人往更深处去。
过了百草园,是树木高耸的茫茫森林,视线处立了一个木牌。
上面写着:无垠森林,慎入!
陆景州直接视而不见,拨开一簇树丛走了进去。
这里的草木生长茂盛,野草快要没过膝盖,地上的枯枝败叶叠得厚厚的,有些甚至浮在了一大滩的水洼上面。
一个不小心,很容易溅到一身水。
目之所及是无边的翠绿。
森林里弥漫着朦胧的雾气,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打进来,金色的光线丝丝缕缕,莫名给人一种蓬荜生辉的感觉。
陆景州轻车熟路地在森林里穿行,来到一座小木桥。
木桥下是一条小溪,小溪清澈见底,水流拍打着凸起的石块,响起潺潺的水声,向前涓涓细流。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森林里的视线慢慢变暗,太阳打了个哈欠,盖上被子后很快传来了呼噜声。
月亮无奈地从被窝起来,慢慢爬上夜空,叹了口气,给自己挂上营业的牌子。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一个穿着单薄的少年行走在辽阔幽静的森林里。
他步伐稳健,坚定前行,漆黑的眼瞳里看不到一丝恐惧和害怕。
这时起风了。
突然的大风刮起地上堆积的落叶,在空中迎风起舞。
树枝跟着一起摇晃,地上的水洼倒映着摇晃的树影,像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魅一般。
深邃的密林像是挂满了帘子一样,风吹起帘子,光影交错间,让人看不真切,不由得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陆景州一路穿行,时不时有飞鸟惊起,扑腾着翅膀飞来飞去,发出清脆又渗人的叫声。
终于,走了好一会儿,脚下的路不再是布满泥泞的洼地,而是一条平坦的小路。
蜿蜿蜒蜒的,不知道通往什么方向。
他来到小路旁边的一处隐蔽的树林里,接着走向一块平地。
跟刚刚经过的一样,这块平地没有什么不同,上面都铺满了落叶,潮湿的泥土黏答答,还可以看到几条蚯蚓。
不对。
落叶好像更多一点,也更厚一些。
接着,只见陆景州拨开一些落叶。
凑近一看,发现是类似于下水道盖一样的东西,貌似还很大容量,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然后他挽起袖子,像打开易拉罐一样把盖子拉开,里面的东西也映入眼帘。
是一个酷炫的摩托车。
然后陆景州打开里面的一个小闸门,在按向里面一个红色的按钮后,就看到那辆摩托车缓缓升起。
他把摩托车提起来,又拿起旁边放置好的汽油罐,加了点汽油进去,接着把剩下的汽油拧好放回原位。
做完这些,他把最外面的盖子轻轻放正,又把前面拨开的落叶堆回去,一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那辆提出来的摩托车就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一样。
陆景州先是拍了拍摩托车上的灰,又踩了踩油门,发现没有异样后,直接跨腿骑上摩托,驶入旁边平坦的小路上。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蜿蜒的小路只能远远窥见一个风驰电掣的背影。
一路行驶,陆景州来到一个上坡路口。
他没有继续往小路的通向,他把摩托车停在路边,则自己扶着树干往另一边树木林立,没有明显道路的下坡处去。
天色本来就黑,前面的路好歹还有月光照射,而现在的路可以说是接近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了。
越往深去,越是更黑。
不同于前面的洼地,这里泥土松软。
陆景州每往前走一步,就会留下一个明显凹陷的脚印。
视线中隐约有烟青色的气体在荡漾弥漫,想来这里应该是沼泽地,不怪有瘴气的出现。
但陆景州每步都走得都很果决,也很精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