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收着,只花自己那一个;第二年,亲戚们都默契地只给江风夷一份大红包,她还是把钱细分成两份,留给姐姐一份;第三年往后,江风夷收到的红包就真真切切只有给她自己的那一份了。人们忘了江望第。
而爸爸,唤江凤仪“小宝贝”的爸爸,当时的江风夷对他恨不起来,他做的一切不合理的事情都因为他是“爸爸”得以被原谅。
直到她撞见他卧室里有一个陌生的女人。
爸爸说:“凤仪,这是李阿姨。”
爸爸对那个女人说:“这是凤仪,我女儿,我最宠她了。”
江风夷感到恐惧,向来乖巧的她像被姐姐附身,对那个女人尖叫:“你给我滚出去!这是我妈妈的房间!”
爸爸扬起手打了她一巴掌,像过去打姐姐那样。江风夷大哭着躲起来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在电话那头骂江风夷是废物,骂着骂着又哭了,说等攒够钱了带她去槐北上学,和姐姐团聚。
她最后也没等到妈妈来接她。
301 的灯光全都熄灭,江风夷拖着脚步慢吞吞下楼。
“哎,小江!”有人喊她。
一转头,赵崇山正坐在榕树下,身旁有几个居民。像被唤住的猫,江风夷警惕地望着他。
赵崇山说:“房子,你还租吗?”
她说:“还租。”
赵崇山不说话了,榕树下几个人默默目送她离开。
丁闻易先到家的。江风夷推开门,透过木屏风的缝隙看到他正坐在客厅玩手机,身上的白衬衫还没脱掉。而丁闻易听见她开门的声音,听见她换鞋的动静,但没听见她说话,于是转头看她,只见她一直立在那儿盯着自己。
“你看什么呢?”丁闻易说,“不是说去图书馆吗,怎么待到这么晚。”
“看书看入迷了。”江风夷笑着走过去,“我问你个问题,你还记得你星期二都做了什么事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快说嘛。”她笑起来。
“我上班呀?然后下班回家。”
“我要听细节,流水账的那种。”
丁闻易照做了。说他那一天如何上班,回忆他的午餐,下午又如何回家……
江风夷说:“我看书的时候学到一个有趣的技巧,就是一个人如果撒谎的话,他只能顺着说,而没办法倒着说这件事。你倒着说给我听听。”
他无奈地笑着摇头,但还是配合她玩游戏:他那天晚上很早就睡了,因为第二天要上班。睡前的几个小时里,他打游戏,散步,吃晚饭……
他的流水账里没有星光花园,也没有长文路。
“我撒谎了吗?夏洛克。”丁闻易问。
“大概是没有吧。”江风夷往沙发里栽,“对了,今天星光花园的房东跟我说,我楼上有人去世了。”
“去世了?我认识吗?”
“星光花园的老保安,不过你应该不认识的,被人害死了。”她观察着他的反应。
“被害?”他皱起眉。
“对。”她点点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听说是被自己的儿子弄死的,因为卖房子的事,老人捂着房本不让卖。但对外说是误食了什么药导致中毒的。”
“啊?”丁闻易顿了片刻,“这也……真是可怜,他没有其他亲人吗?他们能接受?”
“没有。”江风夷摇头,从包里掏出一本书来翻,“我以前和她关系还不错,有一次她说怕鬼,还想叫我去陪她过夜。”
“是女的啊?”丁闻易打断她。
他一步步成功逃出了她设下的语言陷阱。她应一声“嗯”,从竖立的书本上方看他。他似乎还沉浸在惊讶里。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又不由得想他是有感而发还是推演过正确答案?
他们两人互相用怀疑的目光望着对方。
丁闻易:“你最近好像总是在测试我有没有撒谎?为什么?”
江风夷怪笑一声:“怕你劈腿吧。”
丁闻易知道不是这个原因。他们的爱情从春风野火到偃旗息鼓仿佛只在一夜之间。他在几秒钟里追根溯源,猛地想起凤梨罐头过期的那一天:“自从上次见了陆平你就变得很奇怪,他和你说什么了?”
“你怕他告诉我什么?”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丁闻易沉下脸。
江风夷害怕丁闻易的在乎,恍恍惚惚觉得他是爱她的,又怀疑这种爱只是一种补偿,同时更怕这不是爱,只是一种引诱她的闪着美丽火花的引信。
她说:“你爸爸不是因为心脏病去世的,为什么骗我?”
“是陆平告诉你的吗?还是你翻了我的箱子?”
“什么箱子?”她警惕起来。
“没什么。”他垂下眼皮,“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只是接受不了,我爸救死扶伤只落个那样的结果,每次别人问起来,我都解释得很痛苦……这种感觉难道你不明白吗?不管他们是出于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