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连夜搬走了,没人知道她搬去了哪里,这和嘉宝说的时间也对得上。”孙见智低声说。
“所以还是没结果。”
“嗯,但不代表事情就没转机了,会所那边我们还没去问过。”孙见智担忧地看着她,“你还好吧?”
“我没事。”她耸肩笑了笑,“这种事情发生很多次了,每个新消息都比上一个坏,我早就麻木了。”
孙见智讪然点头。
“吃饭吧。”江风夷拿起筷子夹菜吃,看见锅里被烫得不由自主翻滚的白萝卜,忽然有溃堤的预感。
她闷了一口茶,假装被呛到满面通红,笑着朝两人摆手,仓促起身去找厕所。但这里的厕所太难找了。她像没头的苍蝇乱飞了一会儿,差点撞到人,只能在落泪前转身冲出门外,躲进黑处失声痛哭。
她不敢谈姐姐被骚扰被性侵的事,只怕那一段场景如妈妈的死亡,因为反复咀嚼反复怨恨变成一段真实无比的目击经历。
半晌,孙见智找到了她,手里拿着一盒纸巾。
颅腔里的压力要把眼睛逼得充血脱臼,她哭得想呕。“她才 17 岁!”她朝孙见智大吼,“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拉她一把?!”
有人路过,好奇地停下来看她。
她指着他们骂:“这世界全他妈是人!你是人,你也是人,你们见过江望第吗?你们谁帮过她吗?!”
他们走了。
孙见智什么也没说。
几分钟过去,她冷静下来,湿透的纸巾带着衣袖胡乱擦干脸庞:“对不起,我不应该朝你发脾气的。”
“你没有朝我发脾气。”孙见智说。
“快吃东西吧,锅都要烧干了。”江风夷主动往屋里走。
室内灯光如旧,文明的人们文明地穿着衣服、坐着用筷子夹食物。
桌上没有人再说话。江风夷像失去了鼻子,张开嘴鱼一样呼吸,借着呼吸的空隙不停地吃。
趁孙见智起身去洗手间的空当,李禾说:“我知道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不过还是想安慰你……其实今天孙姐把周世嘉打了一顿。”
确实无补,但是她感谢李禾和孙见智的好意。
李禾看一眼洗手间的方向:“说实话,周世嘉这事过去太久了,告了也很难赢,我们心里都清楚。当时孙姐问他‘讲完了吗’,他说讲完了,孙姐关掉执法记录仪,指着旁边的空地,说‘你出来,我们公平地打一架’。”
李禾说得有些激动:“周世嘉人懵了,孙姐又说了一遍,我劝孙姐别冲动,但是周世嘉这个犟种居然同意了!我真的不忍心告诉他孙煞是何等人物——”
“说什么呢这么亢奋?”孙见智回来了,提着两只湿漉漉的手。
李禾笑道:“跟她讲我以前抓犯人的英勇事迹。”
孙见智轻蔑一笑:“是你抓犯人,还是犯人抓你?”
江风夷看一眼孙见智,抽纸巾递给她,转头问李禾:“结果呢?”
“都是很疼的皮肉伤。”李禾意味深长道,“我亲自送去医院的。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好,可不敢往外说,不然我要受处分的。”
江风夷心照不宣地点头。
餐盘里寥寥的食物被扫空,李禾走了,江风夷和孙见智同路。从火锅店到家有差不多两公里路程,江风夷举着手机直奔一排共享单车。
孙见智说:“走回去吧,消消食。”
“这么远,你知道我的短腿要轮换多少次才能走到吗?”
“走回去吧,跟我聊聊天,换个心情。”孙见智固执地把她从单车旁拉开,带着她往前走。
“你走你的,拉着我干什么?”
“一个人走多无聊啊。”孙见智笑道。
江风夷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嗡嗡声,一闪一闪照亮她的裤子。孙见智瞥一眼:“你在装萤火虫吗?”
“什么萤火虫?”她闷闷道。
“你看你的口袋,信号都发到南半球了。”
江风夷掏出手机,没有挂断丁闻易的来电,只是把手机改成静音模式。
“你跟丁科长吵架啦?”孙见智斜眼看她。
“不算吵架吧,只是有点分歧。”
“我最近也老和我爸妈有分歧……”孙见智想起另一件事,“上周我妈说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你猜是谁?”
“丁闻易。”
孙见智露出惊奇的表情:“你怎么知道的?!”
“别人我又不认识,而且他刚打了电话。”江风夷说话声还是淡淡的,低低的。
孙见智说:“我妈一说是他,直接把我吓废了。”
江风夷苦笑一下。
孙见智感慨:“如果放到我爸妈那一辈,我跟他应该是很合适的。”
“为什么?”
“因为这一代夫妻的平均最佳状态就是内心互生厌恶,表面相敬如宾,财务各过各的。”
“你老是讲一些自以为幽默的话。”
“那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