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轻点!”
房俊急忙开口求饶。
“轻点?呵呵……”
房奉珠一边拉着二弟,一边瞪着杏眼:
“好你个房二郎,知道本小姐回娘家,却不来给我请安,胆子越来越肥了啊!”
“哪能啊?我这不是忙嘛。”
房俊人高马大,在矮了一头的房奉珠面前,却不敢放肆,只得陪着笑。
没办法。
房奉珠性格泼辣。
从小欺负房俊欺负惯了。
不过只能她欺负,别人若是羞辱房俊,她便会上去与人干架。
忽然。
房俊脸上力道一轻。
房奉珠一双玉手放在弟弟脸颊,轻轻摩挲,咯咯笑道:
“二郎,你有些瘦了。”
房俊有些失神。
姐姐貌若春水,脸如凝脂,一袭蓝色衣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有种让人窒息的美。
此时她明明挂着笑,眼角却有些湿润....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关怀,而这种关心,却掩藏在强硬倔强之下,让人不易察觉。
发现房俊愣神。
房奉珠顿时柳眉倒竖:“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是啊,不能再看了。”房俊叹了口气:“再看下去,我怕要去德国看骨科……”
“什么意思?”
房奉珠一脸狐疑。
“没什么,哈哈!”房俊干笑道:“大姐你看,晋王殿下他们都等着急了。”
“嗯嗯嗯!”
李治拼命点头。
新鲜的羊肉就在眼前。
铜锅的骨汤已经煮沸,上下翻滚,可美食当前,却只能看不能吃,他都快馋死了。
见状。
房奉珠冷哼一声,放开弟弟。
房俊笑嘻嘻的走过去,开始调制锅底。
待佐料放全,一家人迫不及待的开始涮肉。
房俊没闲着,继续配料……吃涮锅,哪能没有蘸料呢?
鲜嫩滚烫的羊肉捞起来,在小料中转一转,香气融合,放入嘴里咀嚼,足以让味蕾爆炸。
房俊一边忙乎,一边随口问道:
“高阳呢?没和你们一起来?”
此话一出。
本来热闹的饭桌,变得一片安静。
大家全都抬起头,有些惊奇的望着房俊。
房俊愣了愣:“怎么了?高阳最近不是和小兕子经常一起出入?”
众人没说话。
又齐刷刷看向房奉珠。
是因为姐姐吗?
房俊心中恍然大悟。
印象中。
因为自己的原因,姐姐和高阳向来看不对眼。
并且,向来刁蛮的高阳公主,貌似对姐姐有些惧怕……如今房家大小姐在娘家,她自然不会登门,自取屈辱。
“都看着我作甚?”
房奉珠撅起红艳小嘴:“我又没说什么,她自己不敢过来,还能怨我?”
“行了行了。”
主母卢氏横了自家女儿一眼:“吃都堵不上你的嘴,赶紧吃饭。”
“来,妹妹吃肉。”
嫂嫂一向奉行跟着婆婆走,将涮肉夹到小姑子碗里,笑吟吟的道:
“二郎调制的火锅,味道极美,你回了潞州可就吃不到了。”
房奉珠打量着杜氏,开口笑道:“嫂子,我那大侄长得够快的,瞧你这肚子都现形了。”
嫂嫂脸蛋一红。
飞快的低下头吃菜。
主母卢氏笑的合不拢嘴:“来来来,吃肉,多吃肉,我那大孙子才长得快。”
....哎呀呀,还真有了小肚子。
房俊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发现嫂嫂怀孕后,不仅没有气色衰退,反而显得珠玉圆润,愈加光彩照人。
果然,有小肚子的少妇才是极品。
当然了,在某些探花郎眼中,如果可以看见缝合线的痕迹,会显得更加刺激。
……
一顿火锅。
大家吃的极为痛快。
待众人吃的差不多了,李治和李明达,恋恋不舍的回了宫。
没了皇子皇女在场。
房奉珠彻底放飞自我,拍着桌子大声道:
“二郎,把美酒拿出来!”
“今日咱们姐弟齐聚,一边吃着火锅,一边就着美酒,岂不美哉?”
主母卢氏立刻喝斥:“死丫头,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吃什么酒!”
房奉珠不服:“女人怎么了?大唐律法也没有规定女人不能喝酒。”
卢氏快气晕了:“你都当妈的人了,还这么不着调!”
然后转头找儿媳絮叨:“瞧瞧,这就是咱房家的大小姐,从小跟个男人似得。”
嫂嫂笑而不语。
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
亲娘俩,不管拌嘴多凶,最后肯定会和好....自己这个做嫂子的,什么都不要说。
“好了,别说她了。”
房玄龄出言制止自己老婆:“珠儿轻易不回来,与老大老二叙叙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还说?全是你惯出来的!”
卢氏瞪了房玄龄一眼,拉起嫂嫂和老三就走。
临走时,扭头交待:“少喝点,老大明天还得当值。”
房玄龄看着几个儿女,老怀甚慰,笑眯眯的迈步离开。
高门大院多事端,别家的子女,为了爵位家产,没少腌?事,房家姐弟却感情极好。
……
此时。
没了主母坐镇
房奉珠彻底放松下来。
一屁股坐在榻上,毫无形象的盘着两条美腿,伸出手去推房俊:
“老二,快去快去,把你珍藏的烈酒拿出来!”
“大姐稍等,我这就去拿。”
房俊笑着说了一句,走出前厅。
一出门,发现老爹正背着手站在走廊。
“爹,你没走啊。”
房俊笑着走了过去。
“嗯。”房玄龄转过身,目光落在房俊的脸上:“睡了一觉,休过来了吗?”
“嘿嘿!通体舒泰。”
房俊伸了伸胳膊。
从上巳节上,他便开始运脑谋划,加上昨晚一夜奋战,精神和身体疲惫不堪。
一早回到房府。
并未与老爹交流,倒头便睡。
房俊缓缓收起笑脸问道:“您想知道昨晚宫里的情况吧?”
“没错。”
房玄龄点了点头:“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为父,一丝细节都别落下。”
房俊自然不会隐瞒。
将昨晚的经历诉说了一遍。
房玄龄也不惊讶,沉默了片刻说道:
“你费尽心思,极力促成左道案,可陛下并未惩罚太子。”
“现在不罚,不代表以后不罚。”房俊眯了眯眼睛:“有些事情,并非可以一撮而就,而是需要反复的过程……”
“太子再不堪,那毕竟是陛下的亲骨肉。”
“他犯了事,圣人肯定会给他一个机会,而我,便是主动促成撮合,让他把这个机会浪费掉!”
房玄龄抚须沉吟:“你的意思是,如果再有下一次,陛下必然不会饶恕太子?”
“当然。”
房俊悠悠说道:“涉及至尊皇权,亲情在其中又有多少作用呢?下一次,太子必倒。”
“二郎,为父有一事不解。”
房玄龄看着自家儿子,问道:“如今陛下春秋鼎盛,你为何如此心急?”
房俊抬头遥望夜空,没有说话。
贞观年间的这次易储,对房家有着极大的影响,稍有不慎,房氏一族将会遭到灭顶之灾。
更何况。
太子只是第一步。
齐王李佑、侯君集、长孙无忌……需要扳倒的对手还有很多,每一个都有着极大的能量。
最重要的是。
在暗处还隐藏着一个,实力通天的神秘教主!
一旁。
房玄龄再次开口:
“这一次,你假装投靠魏王,激的太子起事....那么下一次呢?”
“如果你要继续。”
“下一个契机在哪里?”
房俊收回目光,定定的望向老爹,轻轻吐出几个字:
“齐王....李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