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
徐梓圆看着这位将军僵在院中,唤了好几声才有反应。
路知夜收拾好情绪。
“今天起你就跟着我了,你学校有事就去,记得跟我报备。”
“是!将军!”
“走吧,跟我去五坊酒肆吧。”
———
“你就在楼下等我。”
说完路知夜便转身上楼。
几乎是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徐梓圆和店家小二眼神交流。
等路知夜上楼后,徐梓圆轻车熟路的往后院走去。
“将军?今日怎么这般闷闷不乐?
是遇见何事了吗?”
路知夜自顾自倒了杯茶,始终一言不发,抬头时眼神委屈。
“夫人...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决定?”
虞非业写字的手一顿,转而又装作无事发生。
“将军为何如此问?”
“我是说如果,你发现你一直以来认为很对的想法或者是选择,在某一天,可能并不是对的,你...会...怎么办?”
【宿主~男主开始怀疑自己啦啦啦啦~】
【激动什么,这也不怪他,怪就怪他当初和白月光一样没有选择。
从记忆深刻开始就跟着师傅在战场上,现在认识到了不是更好?】
【是呀宿主,那您打算怎么安慰他捏~~~】
安慰?
不能的哦。
“将军,错了便是错了,对了便是对了。
虽说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
无非是您站在哪一方的角度的问题。
每个人所处的基准点都不一样,考虑的、想要的自然不尽相同。
若您摸索清楚您究竟想要什么,做的自然是对的。”
......
“但您现在觉得是错的。
只是说明,您的理想没错,只是走错了路。
无妨,现在走回正确的路便是了。
人这一生哪有不错的时候?”
路知夜仔细咂磨虞非业的这番话。
忽然觉得豁然开朗,心中某一处的念想好像在慢慢成型。
“敢问夫人,何为实业救国?”
……
虞非业给路知夜讲了很多。
从历代文人武将讲起。
说起辛弃疾时,路知夜似乎也能感觉到封狼居胥的那种酣畅淋漓。
还有文人们亘古不变的对国破家亡、渴望重新拥有家园的强烈冲动。
路知夜先要懂历史人物的感情,才能理解他们的做法。
进而反思自己,汲取前人的经验。
路知夜已经完全沉迷于这种新思想的浪潮中了。
以至于忘了自己还带了个跟班。
中途,季晚川借着拿酒的功夫,在酒窖见到了徐梓圆。
这个小孩,是卢文安插的另一个间谍。
在卢文已经得知了虞非业投密函失败的消息之前,就安插进了西党。
而卢文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做的两手准备,不过也是为虞非业做了嫁衣。
卢文只安排徐梓圆进军队,但是安排在路知夜身边,是虞非业动用林鹤清的关系。
徐梓圆的父母曾是虞非业她爹的秘密线人,一次接头被抓,后来才全部被虐杀。
“孤冰,计划如何。”
“方角,一切顺利。”
这是徐梓圆和虞非业接头的暗语。
季晚川按开酒窖一侧隐秘的暗门,
“此次行动,哪怕牺牲性命,也要保护好无辜的人。
西党虽答应我,向游行的学生和工人提供保护。
但我猜测,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趁机抓取革命派。”
徐梓圆面色有些凝重,许是没想到虞非业走了一招陷旗。
“事到如今,我已无办法。
东南沿海地区的港口,我们决计不可再丢失。
我等应万死不辞,为了新中国!
他们都在里面等你,具体的会和你商候。
最后一点,游行那天,谁被抓都不要去救。
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虞非业似乎有点哽咽,徐梓圆双拳紧握。
“孤冰,保重!”
“保重!”
————
革命派每次行动,都要签下一书生死状。
有能回来的,生死状便会被虞非业退回去。
而如今,虞非业这里,已有满满一盒子的生死状。
字字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