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悲剧中的伟人,支配别人成为他人格的一种病态表现,人类的伟大是常与人类的病态相伴相生的。you-pi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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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钢的装备部位于基地的地下2层,整个地下二层都被装备部的装备试验场和制作工坊所占据,近几年由于与雷神工业签订的合作协议,黑钢大多干员的武器都由雷神工业所承包,兴许是由于这一行为激发了黑钢装备部原本那颗本就脆弱的小心脏,让他们忽然之间出现了某种名为志气的东西。
它所导致的直接后果便是,近些年来装备部出产的武器产品越发的怪异和极端,但好在还没有超出离奇的范围,至少在黑钢范围内是这样,又或许,不过是因为黑钢内不少干员们总喜欢私下改造自己的武器,以至于他们和装备部臭味相投。
“原来是这样……也不是很新颖的设计嘛,嗯……勉强值得称赞,雷神工业这几年的水平有点下滑啊。”
对于拆解了雷神工业送来的武器后,他们往往是这样给予评价的。
陈默走到装备部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挂在装备部合金自动门旁边的那个长长的黑名单,黑名单上的列着长长一排名字。
陈默在第13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retorsnaker
但实际上,蛇的代号是:idem。
一个人如何从黑名单以最快的速度转变为小甜心呢,其实陈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后来居然能在装备部那么受欢迎。
“你就是蛇?”
眼前的装备部干员叉着腰上下打量自己的眼光不由让人想到他们是在审视某个能够拆解的武器原理,虽然没有动手,但虎视眈眈的眼神总让人很不自在,就好像发现了某种珍奇样品,明明想迫不及待的带回家拆开看看,却告诉自己要矜持,别把人家吓跑了。
不过对于陈默而言,这种眼神不足以让他感到不适。
他只是觉得,似乎自己选择亲自来装备部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他有些犹豫,说不定回去之后让术士先生来会更好一点。
“听说你的源石技艺破坏力很不错?”
“我需要一柄合适的武器,我的实训术士说,最好能是一把剑。”
“剑?”
“或者刀,只要能适应。”
“一般的刀剑可不能承受你那种粗暴的对待。”装备部的干员小姐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似乎对陈默早有了解:“武器啊,对我们来说就像是自己身体上诞生下来的一部分一样,是儿子,是女儿,是亲生的骨血,你觉得我们能容忍自己的儿女被你用强*的方式来对待吗?”
“没这么严重吧。”
“就是这么严重!我是装备部的,我最有发言权,我说是就是!”干员小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但我听说,黑钢干员近几年的装备都是由雷神工业提供的?”
“放他娘的臭屁!如果不是我们,雷神工业那批破烂玩意也能叫武器!?”她宛如被踩到脚一样大叫,这位沃尔珀族的小姐脸色涨红,身后黑色的尾巴都竖立起来,像只炸毛的猫。
你小时候打架打输了回去后被别人问起大抵也是这幅模样。
陈默面色冷淡,他脚步后移了一些,看了看面前的沃尔珀族小姐和身后装备部的大门,想转身离开。
“等等,你想去哪!”
“回去。”
“你是在质疑我们!”
“我只是觉得你的儿女们可能不太适合我。”陈默回答。
干员小姐愣了愣,他还没想起来自己刚刚对陈默说了什么。
“我是来找武器的,但听你的说法,这里好像没有适合我的武器。”
“谁说没有。”沃尔珀族的干员小姐反驳,她忽然一把拉住了陈默的手。“不瞒你说,我这里正好有一件合适你的装备哦。”
“剑?”
“剑嘛。”她笑了笑,那笑容饱含了一种敷衍的态度:“多的是,保证又尖锐又薄,放心,放心。”
陈默不太能放心的下来,但他还是跟着干员小姐一路走进了装备部。
“你知道自己的法术原理么?”
“剧烈摩擦空气和压缩空气中的颗粒产生所的高温。”陈默回答。
“记得蛮清楚的嘛。”术士小姐说,拉着陈默也不回头:“那你知道自己的能力施加在武器本身会产生什么后果吗?”
“融化。”
“对,但融化只是一种表现形式。”干员小姐解释:“其实被你毁坏的武器送到我们这里后,我们就一直有人在负责研究,而那个研究人……就是我本人啦。”
这一点陈默确实没有想到,他又想起了自己在门口的时候,装备部里一个人也不认识的他,上来就有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而且看起来是等候许久。
“你知道我要来?”
“当然!”干员小姐得意的点头:“不然你以为斯菲尔特是怎么从这里借走那面防爆盾的,他连申请都没有,当然是我给走的后门。”
“我接到消息后就一直在等你来的,用你们炎国的话怎么说来着……我想想。”干员小姐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才不确定的说:“请你恭候?”
“是恭候多时。”
“对对对,其实我对炎国文化也有是有些了解的,我一直想亲自去你们京都看看,为此我一直在学习你们炎国的语言,我前两天才看完关于炎国的一本书,叫《神社解刨图鉴》。”干员小姐颇有些自豪:“没想到逛个神社都有这么多程序,可真是让我大吃一惊,而且你们和哥伦比亚不一样,你们天皇是住在皇宫里,其实我觉得天皇的皇宫应该和国会山差不了太多吧。”
“……”
你确定你说的是炎国?你不会是无聊随便找了一本有图画的书来翻翻看吧。
其实陈默也没去过炎国,虽说他算是一名炎国人,他的父母是从炎国来的移民,但对于陈默而言,他的记忆开始的地方就只有龙门,而炎国就像是纸上的一个描点,你知道有这个地方,你大概了解他的风土人情,但你从来没有去过。
“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很多哦,包括但不限于你可能是某个大家族的私生子和你其实对源石技艺的掌握相当糟糕。”干员小姐说,她转头眨了眨眼睛问:“你是吗?”
斯菲尔特先生的确是一个嘴大的人。
但陈默对于他的实训术士先生稍微也是能够理解一点的,任谁忍着被融化的危险还要和自己同处一室,连陈默自己都不能控制的源石技艺,但术士先生还是很有责任心的,只是借了一面盾牌来。
虽然第一次的时候,自己就烧焦了他耳朵上的毛,让他为此难过了好久。
“不是。”
“这么肯定?我看过一部电影,电影讲的是一个皇帝的私生子,他最后成了王国的新皇帝。”干员小姐半开玩笑:“老实讲拍的挺烂的,但也许你和电影里的那个人一样也说不定,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电影是虚假的,有值得让人憧憬的原素,才会被人们接受。”陈默说:“假的终究是假的。”
“哦,很有哲理嘛,蛇先生。”干员小姐说,又问:“我听人说你是炎国人,你们炎国不是应该有很多这种故事吗?”
陈默不用想也知道是听谁说的,他的实训术士先生,斯菲尔特是一个罕见的话痨,而且异常热衷于八卦,有一颗类似七十岁老太太的心,偶尔还兼职编剧与二次创作。
“你也说了是故事。”
干员小姐有些头疼,她在想办法和蛇稍微拉近一些关系,但这是一个很冷漠的人,虽然他会回答你的问题,可冷淡的声音里总有一种明显的疏远的意味。
或许连陈默也不知道,他会给人带来这种感觉,但即使知道,他也不会意外。
因为你曾去过世界上最阴暗寒冷的深渊,所以当你走在人间时,才会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