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晚樱离开了白家。
季柔随后。
最后是郁淮霖。
白鲲和秦霜双双小跑着都没能追上。
回来时，白鲲的脸拉了下来。
他不满地质问还稳坐在客厅里，被淋的湿漉漉的儿子。
“你屁股长钉子了是不是？人跑了你不会去追？白鹤云，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可知道，晚樱是你妈妈辛辛苦苦为你求来的，你就这么对人家？你对得起你妈妈吗？”
“你别这么凶，孩子他也……”
秦霜打圆场的话怎么都圆不下去。
她只好动手去戳白鹤云。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去，给人家道歉去。鹤云呐鹤云，就算你想为苏怜心和她的孩子争家产，能当着晚樱和晚樱的爸妈说吗？”
白鹤云的耳朵像是塞了糠，愣是纹丝不动。
然而内心有多牵挂，只有他自己知道。
方才晚樱走的那一刻，他就快控制不住自己，大步追上去了。
白鲲并不知这些，他上手去扯儿子。
白鹤云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
白奶奶却让孟姐拦住了他。
白鲲不解，问母亲，“妈，您这是干什么？赶紧让鹤云追上去道歉去！”
“道歉？你觉得他现在的状态适合道歉吗？还有晚樱那个脾气，你觉得她会接受这混小子的道歉吗？”
白奶奶眸光微敛，给孟姐使了个眼色，换了口气对儿子儿媳说，“今日天不早了，你们先回去。”
话落，不再看儿子、儿媳一眼，拄着拐杖往小祠堂的方向走。
“妈！”
秦霜上前，想要说些什么，老太太却已指着白鹤云，色正词严，面露薄怒，“你，跟我去小祠堂！”
白鹤云没有反抗，转身跟了过去。
“太太，您和先生先回吧！小秋和晚樱关系要好，今日事情闹得这么大怕是瞒不住她了，她现在怀着白家的曾孙，得仔细养着，你们还是回去哄住她比较好。”
孟姐适时开口。
秦霜这才点头。
她拍了拍孟姐的肩，“是呢，小秋一得知消息就坐不住了，非闹着要去打那个什么苏怜心，暮雨正在家看着她。”
秦霜很清楚进小祠堂意味着什么。
那鬼地方她也曾呆过的。
只是没有郁晚樱和白鹤云那么频繁地呆。
孟姐微微一笑，“是呢，晚樱的脾气咱不评论，她待自家的妯娌姑嫂可是真没的说。我想不只是小秋，安怡和小雪怕是也坐不住了。可是夫妻俩的事情，妯娌姑嫂又怎么掺和的明白？还请先生和太太帮忙，莫让她们几个闹起来，家里已经够乱了。”
“好。”秦霜点头，继而叹息，“也不知道鹤云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会看上苏怜心那样的货色。”
“谁说不是呢？”
孟姐保持着微笑。
送走白鲲和秦霜后，她也去了小祠堂。
在那里，白鹤云正跪在祖宗像前，旁边站着拄拐杖的白奶奶。
白奶奶手里拿着戒尺，问白鹤云，“鹤云，可以说说了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奶奶想问什么？”
白鹤云的背挺的笔直。
从小到大，他都是这个样子。
即便奶奶的惩罚再严厉，背依然要挺直。
白奶奶长叹一声，“你说呢？苏怜心的事情，你以为奶奶我是瞎子吗？”
白鹤云不语。
奶奶又问：“她当真怀了你的孩子？你当真要和晚樱离婚？当真要我把白家的财产分一份给苏怜心母子俩。”
白鹤云依然不说话。
白奶奶又问了好些问题，白鹤云依然闷声不吭。
气得白奶奶不再废话，直接上手。
宽厚的戒尺一下一下朝白鹤云的背上抽了下去。
白鹤云依然不吭声。
如同这些年一样。
打到最后，白奶奶打倦了，再也不想和这个闷葫芦的倔驴僵持，才让孟姐送了白鹤云回屋。
孟姐回来的时候，老太太的眼角有了泪光。
她紧紧捏着手里的茶杯，长叹一声，“小孟，风雨要来了！”
“是呢，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雷雨。”
孟姐故作不懂，笑着跟了一句。
白奶奶摇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莫要岔开话题。”
“奶奶……”
“冤孽呀！真是冤孽！”
“不会，奶奶别多想。”
“不是我多想。鹤云他不正常！这些年是白家欠了他的，我知道，我都知道，他要来讨债了。”
“不会。奶奶您想多了。”
白鹤云后背的伤还没好利索，又被奶奶打了新伤。
他却没有心思理会。
擦吧擦吧换了件干净的衣裳后，闪电来了，雷声也来了。
白鹤云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妻子。
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已经到了郁家？
他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郁淮霖。
白鹤云微微拧眉，划开接听，却听那头传来季柔带着哭腔的声音，“白鹤云，怎么办？晚樱她不见了！”